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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省长
作者:
季_良
日期:2009-08-09 23:56:14
01、花都主人(上)
花都大酒店48楼宽敞的会客厅里,华丽的吊灯和壁灯都亮着,与窗子里射进来的自然光相映交辉,显得特别的亮堂。
张强贵像平常那样,嘴里斜叼着一支浅黄色海绵嘴的“雪鸟牌”极品烟,在木纹色的地面上,慢慢地移动脚步。一缕轻烟从他只露一指间隙的嘴里飘出,袅袅升起,在他头顶上盘绕。
他四十出头,西装革履,腆着个蛤蟆肚。肥厚的手常要提下掉离肚脐五六寸的裤腰带,长年累月,养成习惯。但是,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少许裤腰带又掉下去了,因为他肚子凸起很高,恍如半个大气球突兀在他的胸下,小腹里的裤腰带如同虚设!
今天,对张强贵来说,十分重要,因为省政府的代理省长就在今天任命。而社会上早有传闻,副省长朴昊洋的官场背景盘根错节,代理省长非他莫属。无风不起浪,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张强贵想到朴昊洋即将当省长,不觉有些得意。港都人都知道朴昊洋是“港都蛟龙”,终有一天要龙归大海。不但如此,而谁都知道朴昊洋和张强贵是莫逆之交,情同手足。
港都市的旧城改造,南区和北区才刚起步。这块肥肉馋坏了不少人的胃口,张强贵也不例外。虽然以前其他区都是公开招标,但懂内情的人心知肚明,那只是走过场做个官样文章。如果朴昊洋当上省长,南北两区的旧城改造,就要少许多竞争对手。
“朴副省长一定能坐上省长的位子!”
张强贵一边呢喃细语,一边踱步。他从嘴里取出只剩半截的极品烟,大指和中指夹着,用食指轻弹了一下烟灰。平常往烟灰缸里弹烟灰的习惯,这时候已荡然无存。顿时,灰白的烟灰就在他的胸前飞舞,纷纷飘下,散落到木纹色的地面上。
须臾,毕挺站在门后穿一身纯白学生装的男“侍卫生”,见老总的烟灰抖落地上,赶忙拿着白色抹布走来,蹲下身子擦着地面,并将沾着烟灰的抹布翻转折叠后,不厌其烦地来回擦着。
花都大酒店无论男女服务生,都叫“侍卫生”,独树一帜。而男女都穿着清一色的纯白无领学生装,别开生面。说起侍卫生的称呼,张强贵自有解释,说“侍”是服务,“卫”是保卫。花都大酒店的侍卫生都肩负着双重身份,即要服务,又要做保卫。
张强贵对蹲在地面上擦烟灰的侍卫生睃了一眼,扭头又盯着窗外,依然鸟瞰港都市的喧闹。他平常很少留意居高临下,俯视街道的景况,今天因等着朴昊洋升迁的消息,多少有些忐忑,便故作镇静地观赏起街道的情景,以打发难熬的时光。
猛地,他感觉裤腰带又脱离了轨道,便伸手提了下裤腰带。与此同时,半截烟灰又抖落地面上了。男侍卫生急忙拿来新的白色抹布,在地面上尽职尽责地、一丝不苟地擦抹着。
“朴副省长为什么不发个短信来呢?”
张强贵在心里嘀咕道。他虽然有些埋怨朴昊洋没发短信来,但朴昊洋常吩咐有什么事见面说,不要在电话里谈。等待,令人心神不定。但张强贵又别无他法,只有等待朴昊洋到来。
他想,近来港都电视台也在给朴昊洋竞选代理省长而推波逐澜,每日都播放朴昊洋清正廉洁的事迹,朴昊洋人民公仆的形象,在港都人的心里已经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而朴昊洋常常又是福星高照,勿须置疑,朴昊洋今天一定能坐到省长的位子上去!
悦耳的手机音乐声骤响,打断了张强贵的思路。
张强贵没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道:“喂!我是张强贵。”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张总呀,朴副省长有消息吗?”
这个嗲声嗲气的温柔声,常在张强贵的耳边响起,若不是在枕头上贯耳,就是在手机里如雷,所以十分耳熟。女人名叫刘蓉娜,港都电视台“播报新闻”的女主播,国家一级播音员。
“你稍等一下。”张强贵轻说一声,便对在地面上擦抹的男侍卫生道,“你出去。待会儿有事,我再叫你。”
男侍卫生立马从地面上站起来,将白色抹布搭在左手臂上,向门口疾步而去。他轻轻地开门,没有弄出一点儿的声响;他小心翼翼地关门,像风一样地悄无声息地走了。
待男侍卫生走后,张强贵的声音就提高了许多:“蓉娜小姐,朴副省长还没有来,事情暂不清楚。但我想朴副省长当代理省长是板上钉钉,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不必为朴副省长担心了。”
“朴副省长给你发过短信吗?”
“蓉娜小姐,朴副省长一贯的作派,你也知道,开会时常关着手机,他不会给任何朋友发短信。今晚你们港都电视台要播报代理省长这个消息,说不定你比我要先知道详情。我想朴副省长当代理省长是铁定的事实,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张总啊,我们谁先知道情况,就打电话呀!”
“好的。我们就这样说定啊!”
日期:2009-08-09 23:57:45
01、花都主人(下)
张强贵挂机后,心里顿觉不是个滋味儿,便在心里骂道:骚娘们,想借我的嘴讨好朴副省长,虚情假意!我也是你的情夫,你关心过我吗?转念一想,觉得有失自己的身份,付之一笑。
刘蓉娜虽是电视台的主播,但播报的节目常常是台里已制作好的片子。是她傍上张强贵以后,才与朴昊洋近距离接触。
那次,张强贵招待朴昊洋,刘蓉娜也在筵席上。刚开始,朴昊洋并没对刘蓉娜打量过,连看都没拿正眼看过。她当时坐在张强贵的身旁,朴昊洋猜想她是张强贵的情妇。朴昊洋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始终没认出她就是港都台的女主播。
“朴副省长,我是港都电视台播报新闻的主播刘蓉娜,今天沾上张总的光,很荣幸地认识了您。”
刘蓉娜话毕,便站身绕过去,伸出了纤细如玉的小手。这时候,朴昊洋恍然大悟:原来似觉眼熟,是在电视里见过面。顿伸出大手,与她礼节性地握手。碍着张强贵在场,不便久握。
尔后,大家举杯畅饮,气氛十分热闹。刘蓉娜置张强贵于不顾,不适时机地给朴昊洋敬酒,与朴昊洋的距离逐渐拉近。后来索性在朴昊洋的身边坐下来,与朴昊洋交杯换盏。
但是,朴昊洋与刘蓉娜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尽管刘蓉娜端起朴昊洋的酒杯就喝,又不停地投个媚眼,但朴昊洋的确没有非分之想。他不是顾虑刘蓉娜是张强贵的情妇,而是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名誉。因为他不是与女人见面就上床的男人。
朴昊洋没弄清女人的个性前,常常只敷衍应酬,一般都保持着自己的清高。他的这个作派,只有少数几个朋友清楚。不知底细的人,还真以为他不沾女色,出污泥而不染。
张强贵回忆到此,便又在心里骂道:刘蓉娜,你这个骚娘们,要不是我张强贵,你下辈子也不会认识朴副省长!你这个破烂货,三十多岁了还没找到丈夫,只有一辈子给男人当肉床单!
张强贵心里窝着火,猛地甩掉手中的烟蒂。刹那,浅黄色海绵嘴的烟头,就在木纹色的地面上滚了几个翻身。他甩烟头用力过猛,裤腰带立马就脱离了原轨。便又提了下裤腰带。
突然,远方的宠然大物跃入张强贵的眼帘。那是港都另外一家民营企业的办公大楼,能与花都抗争的“蓝都开发公司”。蓝都起步较早,长期以来都采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策略。听说已开始涉足高科技领域,高薪招聘回国的博士。
张强贵看到蓝都的办公大楼,心里的火气就往外冒。为抑制心里的怨气,便又抽出一支极品烟点燃猛吸。然后吐出一口滚滚的浓烟,鼻孔同时也喷出两股烟雾。他经过烟雾的刺激,顿觉脑袋里舒服了许多。而心里也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
“希望苍天长眼,让朴昊洋当上代理省长!”
他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声。他想省政府任命代理省长的会议,这时候应该结束了。朴昊洋是否当上代理省长呢?
他掏出手机多次,想给朴昊洋发短信,抑或直接打电话。但朴昊洋曾反复叮嘱过,区区小事就不要打电话,除非是万分紧急的事情,而到了非打不可,你才能给我打电话。每天我都来你花都,有什么事当面谈,无忧无虑。手机里说话很不安全。
张强贵对手机上的时间看了一眼,便知朴昊洋即将到来。以前张强贵曾说,用自己的悍马房车接朴昊洋,被朴昊洋拒绝。说上级抓廉政建设很紧,坐悍马房车招摇过市,你这是害我。
每次,朴昊洋来花都,都坐自己的奥迪。在花都的后院下车,把司机打发走后,便直奔专用的电梯房,坐上专用的电梯,直升到“花都开发公司”的48楼。张强贵的办公室就设在这层。整层楼没有职员办公,全是张强贵一个人用着,办公娱乐一条龙。
这时候,张强贵没有再俯视外面的情景,扭转身按下了手机的发射键。眨眼间,先前出去的男侍卫生开门进来了。
男侍卫生毕恭毕敬地问道:“张总,有什么事要办?”
张强贵对他瞟了一眼,轻言细语道:“朴副省长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一定要做好安保工作。你对48楼的侍卫生都说一声,安保工作仍是以往的样子,无论谁都不准上48楼!”
“是!”男侍卫生转身而去。
张强贵对手机瞅着,想按发射键,却犹豫不决。心想刘蓉娜是否知道朴昊洋的情况呢?朴昊洋当代理省长,要说不会出什么意外。今天自己心神不定,也许是昨晚没睡好觉的缘故。
猛然,手机的音乐声骤然响起,十分刺耳。张强贵以为又是刘蓉娜的电话,本不想接听,但对手机蓝屏上睃了一眼,顿觉心脏快跳到嗓眼里来,因为蓝屏上赫然现着三个字:朴昊洋!
日期:2009-08-10 00:01:16
02、代理省长(上)
张强贵见是朴昊洋的手机号码,高兴得只差蹦起来。但是,怎么开口呢?要是自己率先祝贺,可又担心朴昊洋没当上代理省长,搞得朴昊洋尴尬。至于朴昊洋是否给他的情妇刘蓉娜,抑或其他朋友打过电话不得而知,但从时间来看,朴昊洋刚散会,也许刚走出会议室,或许还在会议室原地没动也说不定。
朴昊洋做事很谨慎,给自己打电话都很小心,刘蓉娜一个女人,尤其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响彻屋瓦,与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声音差别又不大,朴昊洋在会议室不可能给这个骚娘们打电话。
“您好!刚散会吧!”
张强贵觉得这样说话才明智。平常叫“朴副省长”,是因为朴昊洋不允许直呼“省长”,说他还没到那个位置。要是被那些同僚听到,就会说他野心勃勃而大做文章。而刘蓉娜播报新闻,在电视里也常说“朴副省长”,当面也是那么叫着。所以,朴昊洋身边的人和相好的朋友,平常都叫他“朴副省长”。
朴昊洋在电话里道:“强贵啊,你那里没人吧?”
“没人。就我一个人。”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即刻,张强贵的耳机里就只有了“嘟嘟”音,在空间中回响。
张强贵从手机里朴昊洋的声音中已听出端倪,事情有些不妙,很可能朴昊洋没当上代理省长。是谁当上了代理省长呢?
突然,手机的音乐声骤响起来。张强贵瞟了一眼,是刘蓉娜的手机号码,便按下了接听键:“蓉娜小姐,你好!”
“张总呀,朴副省长有消息吗?”
“没有。你得到朴副省长的消息吗?”
顿时,张强贵就有些幸灾乐祸。朴昊洋果然够哥们,还是重友轻色,没有先给这个骚娘们打电话。当然,要是朴昊洋当上了代理省长,为博得肉床单的欢喜,为刺激骚娘们激情满怀,为巫山云雨之时多些滋润,先给刘蓉娜打电话也说不定。
“张总啊,你真的没得到朴副省长的消息吗?”
耳机里的娇柔声中伴随着一份迫切,张强贵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朴昊洋没有给刘蓉娜打电话。因此也可判断,朴昊洋竞选代理省长已失利,这个“港都蛟龙”又要屈尊一届。
“朴副省长也许还没散会。我们等等吧。”
张强贵搪塞道。他担心话说得不投机,会惹得这个骚娘们反感,到时她在朴昊洋的耳根边,吹些于他不利的枕头风,搞得朴昊洋与他不和睦。尽管她那个破洞洞,朴昊洋与自己都玩弄过,但女人都鼠目寸光,又只顾眼前利益,常常口无遮拦。
“张总呀,朴副省长真的能当上代理省长吗?”
这时候,张强贵觉得很心烦。心想你是朴昊洋的情妇,经常在一起厮混,要说朴昊洋的升迁问题,你应该第一个知道,连你这个与朴昊洋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但是,张强贵心里虽这么想,却在口头上没有说出来。
“蓉娜小姐,目前我也不知道,又不便给朴副省长打电话,只有等待着。我估计朴副省长已经散会,稍后定会有消息。”
“张总啊,你知道消息后,要给我打个电话哟!”
“我知道消息后,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嘿嘿!我相信你张总不会忘记的,拜拜哟!”
张强贵本想也说声“拜拜”,却没有说出口。心想这个骚娘们如今不是自己的肉床单,而是朴昊洋玩弄的尤物,过于亲近会使朴昊洋吃醋。从刘蓉娜刚才的话里判断,她和自己一样,真的不知道朴昊洋的情况。谁当上代理省长,她也是一头雾水。
刚挂机,手机的音乐声又响了。是朴昊洋的手机号码。
“强贵啊,我已经到了花都的楼下。”
“您好!我已经安排好,您乘电梯上来,我在门口接。”
张强贵仍没有说“朴副省长”,在情况不明的特殊时间里,不直呼朴昊洋的官衔才明智。谁没虚荣心,倘若朴昊洋当上了代理省长,依然叫他“副省长”,他心里头舒服吗?人都那个样子,虚荣作祟。如果他没当上叫“省长”,就会被误为挖苦。
张强贵挂机后,开门出去了。平常他自己很少开门,若要出去便按手机的发射键,立马就有侍卫生闪进来,鞍前马后地忙碌着。今天一反常态,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花都大酒店48楼的走廊里,铺着寸多厚的猩红地毯,脚感舒适,像踩在薄薄雪地上的那种感觉。在走廊里值班的侍卫生,平常没事,可坐在专用的沙发上小憩,因为这层楼的侍卫生只为张强贵一个人服务,只要张强贵没有朋友来,和张强贵不走出办公室,侍卫生就无所事事,站着也是与自己的腿过不去。
但是,如果电梯房的指示灯亮了,抑或张强贵办公室门上方的指示灯忽闪着,侍卫生就如临大敌,闪电般地站起来毕立着。
日期:2009-08-10 00:02:46
02、代理省长(下)
很早前,侍卫生坐着小憩,被张强贵撞个正着,结果被炒鱿鱼。朴昊洋知道这个事后,把张强贵批评了一顿,说你强贵显摆也要分个情况,常换新面孔,对我和蓉娜来这里多有不便。
张强贵想想也在理,被炒鱿鱼的那些侍卫生的心里一定有气,对朴昊洋和刘蓉娜来这里的情况,就会胡说八道。自此就放宽了限制,只要没有朋友来48楼,侍卫生可坐在沙发上休息。
张强贵走出会客室,径直来到电梯房的门口,对电梯房的指示灯瞟了一眼,见指示灯的上升箭头飞快地变换着,知道朴昊洋快到48楼,便对常在办公室里忙碌的那个侍卫生瞅了一眼,呶呶嘴,示意他进会客室去,先作好招待朴昊洋的准备。
那个男侍卫生旋转身,向会客室走去了。
张强贵提了一下裤腰带,然后双手的五指散开,从两边太阳穴往后拢了拢头发,又将西装衣领整理了一下,这才聚精会神地盯着电梯房的自动门。指示灯的上升箭头终于定格。
“咝”一声,电梯房的自动门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在他的背后,自动门又“咝”一声闭合。这个四十多岁的人正是朴昊洋。他神情有些沮丧,与以往判若俩人。
张强贵见朴昊洋灰心丧气的样子,顿时没有了主见,因不明朴昊洋的升迁情况,不知如何招呼为好。见朴昊洋径直向自己的会客室走去,便跟在他的屁股后头默默地走着。
朴昊洋走进张强贵的会客室,在左边褐色真皮的沙发上坐下来,将一个纯白色绣着鱼儿花纹的背垫塞在背后靠着。然后,他的双腿成小八字形摆开,左手臂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撂在一个蓝色的背垫中,神态肃穆,俨然一副名公巨卿的派头。
男侍卫生顿将“雪鸟牌”极品烟,给朴昊洋敬上一支,并打燃火机给朴昊洋嘴里的极品烟点燃火。接着,把朴昊洋来这里专用而已沏好的铁观音茶杯端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男侍卫生才给张强贵端来已沏好铁观音的专用茶杯。张强贵曾反复吩咐过,沏茶敬烟,客前主后,不要乱了章法。
男侍卫生忙完,知趣地出去了。以往朴昊洋,抑或刘蓉娜来了,侍卫生忙碌完毕,张强贵便呶呶嘴,示意出去。久而久之,张强贵的贴身侍卫生都清楚,老总他们有要紧事相商,呆在会客室里影响他们说话。所以,谁也不清楚老总他们的事情。
朴昊洋见侍卫生已走,便说:“强贵啊,那事没成。”
张强贵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但得知这个真情实况后,心里顿像打破了五味瓶,十分难受。斜叼在嘴里的那支极品烟的烟灰,没来得及弹烟灰缸去,掉落到大腿的西裤上。回过神来,赶忙站身轻提裤子,掸掉落到西裤上的烟灰。
“谁当上了代理省长?”
“省委副书记米盛庆。唉,谁也没想到会提拔他当代理省长。”
张强贵暗吃一惊,因为他了解米盛庆的个性。当初,张强贵在商场刚起步,与对手竞争激烈,为把业务揽到手,便雇请黑道上的朋友,把对手打成了残疾。那时候,米盛庆当政法委书记,追查案子很紧,非要查到幕后黑手不可。因此,张强贵最终被查出来而判了几年有期徒刑。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这是怎么回事呢?米盛庆没有过硬的背景啊?”
“米盛庆被提拔起来,我想与巡视组一定有关。”
“巡视组,什么巡视组?我从没听您说起过?”
“巡视组是由中纪委、中组部联合组成的,成员都是从部级岗位退线的领导干部,而省领导就被他们监督。”
“按您这么说,巡视组掌管着生杀大权?”
“巡视组的职权只了解情况,没有办案子的权力。但是,省领导一般被提拔上去,绝大多数是巡视组推荐的。”
“朴副省长,既然是这样的,巡视组当初在港都巡视的时候,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知道这个情况后,肯定会摆平他们!”
“强贵啊,你以为你的能力就通天哪?那是些什么人,是黄土已埋到脖子边的人啊!即使你强贵给他们送座金山,人家也不会要,他们不会在快咽气的时候犯错误,毁掉一生的清白!”
张强贵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刚才因心情激动只顾说话,手舞足蹈,忘记了手中的极品烟,这时候想借吸烟来掩饰尴尬,孰料手中的极品烟已熄火。无奈,只有再使用火机点燃。
“朴副省长,代理省长是不是真没办法挽回了?”
“没辙了。今天已经宣布,再没有回天之术。”
“要是米盛庆有重大的腐败问题,他还能当代理省长?”
“强贵啊,米盛庆腐败,要有证据,空口说白话没有用。”
张强贵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串的烟圈后,站起身来,沿着茶几的边缘绕了一圈,驻足道:“朴副省长,米盛庆腐败,我有证据。我一定把米盛庆的代理省长职务搞下来!”
日期:2009-08-10 00:05:27
03、阴谋(上)
朴昊洋见张强贵说有米盛庆腐败的证据,大吃一惊,顿瞪大双眼问道:“强贵,你这不是说梦话吧?”
“朴副省长,实不相瞒,目前我什么证据都没有,连途听道说的事情也没有。但事在人为,只要找碴儿就能找出来。”
朴昊洋从沙发上站起来,在会客室里来回踱步,凝眉深思。他接近五十岁,由于平常保养得好,和常吃山珍海味,自然界飞禽走兽的蛋白黄,也许全被他的胃功能所吸收,补充到他的肌肤,细嫩而白净,所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多岁。
“强贵啊,今天我没坐上省长的位子,给我提了个醒,我要改变计划。我原来的愿望,而今看来也许达不到了。”
张强贵给朴昊洋递了一支雪鸟极品烟,并为朴昊洋点燃火。然后自己也斜叼着一支雪鸟烟,点燃狠吸了一口。
“朴副省长,您不要悲观,目前米盛庆还只是代理省长,谁能保证他在人大选举之前不会出事儿。”
朴昊洋顿从嘴里取出烟屁股,边踱步,边点头。
“是啊。人生其实就是赌博,无论谁都在搏弈,有些人输得很惨,那不能怨天忧人,只能怪自己命薄福浅。今天我没坐上省长的位子必有原因,与高层领导的巡视制度想必有关。”
“您平常很少说起官场,今天不妨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近几年,国家实行巡视制度后,很少再有主要省领导落马,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今天我朴昊洋没有坐上省长的位子,正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金碑银碑,不如一个好口碑。”
“朴副省长,您的口碑很好啊!您怎这么说呢?”
“强贵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平常我朴昊洋处处低调做人,时刻提醒自己要亲民,不能耍派头和唱高调,要留个好口碑。所以,包括你强贵在内的朋友们,从不允许叫我朴省长,因为我还没有到那个位置,同时要给同僚和下级领导一个好印象。”
“您没有官架子,一直低调做人,有目共睹啊。”
“不错,正因为我没有官架子,几个月前,省委周书记曾私下对我透露,上级很有可能要提拔我当代理省长。可是,今天的结果却南辕北辙。事与愿违,问题究竟又出在哪里?”
“朴副省长,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整您呢?”
“这个事儿,我一直也在想,要说巡视组在港都巡视的时候,没有人对我落井下石,因为巡视组的同志听到反映哪省领导有问题的情况后,要找该领导谈问题,轻则当面批评,重则直接上报中纪委查办,不会潦草塞责。当初,巡视组的同志没找我谈过问题,这就说明没有人在我朴昊洋的背后捅刀子。”
“按您这么说来,那问题应该是出在巡视组回京以后。”
“今天代理省长的结果出来后,我的思想被改变了,我必须想到自己卸任以后的日子。如果在卸任之前没把这些事情办理好,卸任之后的日子也过不安宁。而你强贵也要作好这样的安排。”
“您说吧,朴副省长,我该怎么办?”
“强贵,你我都是高等学府出来的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比别人智高一筹。而你我的屁股都不干净。刚才在路上,我反复思考过,我们要作好移民到新西兰去的准备。新西兰和中国没有签约引渡条例,即使将来秋后算帐,查出了我们的问题,把我们也引渡不回来。我有一个很熟悉的官员,他闻到风声后,提前跑新西兰去了,后来国家想引渡他回国受审,与新西兰多次谈判没有成功,如今他在新西兰的日子过得很潇洒。”
“对的,你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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