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迷大学恩仇回忆录

作者: B哥没酒量

  日期:2011-5-29 12:58:00
  (一)
  背景音乐:彭坦《少年故事》
  我,106斤,篮球鞋,美特斯邦威砍袖体恤和八分裤,墨镜,毛寸。
  其实江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真是应了那句话:见面不如闻名。

  这个季节南方热得要命,一动一身汗,我身上每天都是粘糊糊的,皮肤已经被晒得黑亮。一向讨厌流汗的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江南的美好印象是否真实,更不明白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有那么多人顶着烈日不知疲倦的游山玩水。
  我所去的旅游胜地商业气息都太浓了,比如西湖龙井很出名,可是上好的龙井我买不起,只有跟在屁股后面推销廉价茶叶的大妈怎么看怎么像卖“好”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CCAV2套《生活》节目说这样的茶叶不可信,只有上面一层是茶,下面都是树叶做的。想找个好景拍两张照片,回去放空间里秀一秀,结果由于游客太多,拍了七八张我都莫名的和一些陌生人合了影。

  哎,我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上大学顺便游个江南还是游江南顺便上个大学。
  现在我迫不及待想找个清净的地儿开始我干爽的生活。去报到吧,我要上大~~~学。
  我从招待所出来,80一晚,有凉席吊扇自来水。路上我偶遇一修鞋的大叔,正好我的鞋子开胶了,就请大叔为我修补一下,并问大叔:
  “大叔,您知道色迷迷大学怎么走吗?”
  “色迷迷大学啊?好大学啊,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大叔技艺精湛,不一会就把鞋子修好了,物美价廉。
  临走前,大叔微笑着问我:
  “小伙子听口音你是北方人吧?从外地考过来分数一定很高吧?”
  “还行吧,呵呵,大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都在这干了十年了!哈哈。”

  大叔骄傲的把两只黑乎乎的全是裂纹的沾满了胶水的大手伸到我面前,来表示十年。
  “大叔你真牛,这周边的鞋都是您修的吧!”
  “哈哈,小伙子,可要好好学习呀!”
  “那当然!”
  ……

  趁晚上凉快,我夜访色迷迷大学,我未来的大学。
  一制服男,济公帽,大黑框近视镜,保安模样,疑神疑鬼地拦住我的去路,我用标准的普通话向他阐明来意,他用地道的娘娘腔告诉我,这里就是色迷迷大学。
  我嚼着泡泡,迈着矫健的步伐,探头探脑,蹑手蹑脚。微风吹乱我的发,yy的机会稍纵即逝。
  在校门口,我遇到了一位长发飘飘的穿黄色连衣裙的姐姐。
  “请问,这里是色迷迷大学吗?”
  “对呀,你是大一新生吧?”

  姐姐的声音很好听,她热情地为我导游,我有点害羞,都没敢看她模样。姐姐告诉我她是研二的,在等男朋友。
  我在夜色中观赏色迷迷大学模糊的轮廓,觉得大学就是大!但是后来我才明白,如果不是天太黑看不清楚也就没这么美好的视觉效果了。
  我嘴里的泡泡糖越嚼越带劲儿,摸黑逛出学校的时候吹了个大大的泡,心里有点美又不知美个啥。至少我知道一件事:
  我马上要成为大学生了!
  日期:2011-05-29 13:00:26
  (二)

  5分钟后,我从校内的理发店出来,恍如隔世。强烈的阳光照得我裸露的头皮有点发烫,继而发麻,变硬,越来越硬。我就硬着头皮,在一个外观很像男生短裤的楼下拍下了一张表情很享受,外形很猥琐的照片。我把它当做我大学的第一次亮相,而对于一向对发型有着卓越追求的我,此情此景,如丧考妣。
  我的跑跑卡丁车已经黑手套了,好久没玩,很怀念。其实我心里隐隐想着一件事,百度有个贴吧,贴吧有个色咪咪大学吧,吧里有个QQ群,群里有俩人,土豆,男的;TangoGirl,女的。QQ不用介绍了,是聊天扯蛋调情拉皮条的必备工具,课堂厕所被窝都适用。但是,我有我的作风,不喜欢话多的,不喜欢头像是美女的,不喜欢贼热情的。有人说我比较适合打开一个聊天窗口,啥都不说,对方震我一下,我震对方一下,在震与被震中达到高潮。

  TangoGirl对我的态度只能用八个字形容:只言片语,爱搭不理。最要命的是她说不久后可能会成为我的校友,但是不需要留下联系方式,有缘自会相见。之后,头像暗了,像什么都发生过。
  要命了要命了,这么拽的离开,这么拉风的告别,正中了我犯贱的小心灵啊!失眠了……
  在我的新发型诞生后,门卫再也没拦过我。据说这个新发型是新生的默认发型,就相当于学生证。一位长得像王宝强的黄师兄为我安排了住处,宿舍四人一间,厕所在走廊尽头,女生宿舍在厕所旁边。我说男厕所怎么车水马龙呢,敢情大家不都是去方便的……黄师兄脚踩一双白色运动鞋,但是穿了一条西裤,韭菜色小背心,背心洗得有点变形了,春光乍泄。他言简意赅的介绍了色迷迷大学的基本情况,比如哪里是食堂哪里是澡堂,哪里是图书馆哪里是游泳馆,师兄还重点介绍了一条在寝室楼北边的小河——秋江。黄师兄之所以重点介绍这条小河是因为那是一条苍蝇蚊子都飞不过去会中途中毒身亡的臭水沟,冬天气温在零下几度也不结冰,水面上飘散着一缕缕黄绿色的烟雾,而每年夏天则散发着扑鼻的恶臭,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这时候一般新生是不敢开窗的,只有逐渐习惯这股味道的高年级同学才敢偶尔把窗户嵌开一条小缝……

  爸妈说,要和领导搞好关系。领导我没见着几回,只有长得像王宝强的黄师兄。所以,长得像王宝强的黄师兄在我眼中就是领导,高高在上。可是长得像王宝强的黄师兄不怎么理我,可能是我长得太帅了。他的冷淡让我觉得他更高大了,可是这种印象就在某天半夜我从门缝中窥见他吃着冰棍看《还珠格格》的一刻,终止了。看来长得像王宝强的黄师兄是个怀旧的人,而我早已忘却了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

  长得像王宝强的黄师兄说,你们的头发至少还有形,当年他的头发是他师兄给推的,大家伙是被一个在街边卖过艺的长得像鲁智深的师兄批处理的,他现在后脑勺还有疤呢。话毕,我赶紧拿出小镜子,开始欣赏我的发型。
  新生的潜规则就是我给你没事找事,你少废话。我屁颠屁颠的忙活了几天却不知道在忙活啥,每天身上都湿漉漉粘糊糊的,不爱洗澡的哥们开始发臭了,爱洗澡的哥们开始发愁了。和我一个寝室的几个弟兄第一晚聊天的主题就是男人、女人和我们班的女人……几次拐到刀塔和CS上又鬼使神差的被拐回男人、女人和我们班的女人。说到过去自学性保健知识的经历,有人说是看小说,有人说是看漫画,有人说是看碟片。热烈的谈论增进了我们的友谊,大家在温馨的气氛中度过了这个盛夏最美妙的一晚。我深刻的体会到:

  1.大家没把彼此当外人,都很仗义。
  2.大家没把我们班的女人当女人,都很冷静。
  3.我国区域、城乡发展确实存在出多不均衡现象,贫富差距悬殊,文化教育事业尚需进一步推进,从自学性保健知识的渠道和媒介就可窥见一斑。
  要军训了。
  日期:2011-05-29 13:03:59

  (三)
  背景音乐:郝云《突然想到理想这个词》
  我的手机在军训的第一天被没收了,还有我的旺旺雪饼,亲亲虾条,妙脆角,果丹皮……一个月里,我的被窝里将再也见不到手机微弱的灯光,再也闻不到小浣熊干脆面的芳香,取而代之的是半夜里从天而降的手电筒强光和挥之不去的汗臭脚臭狐臭和屁臭。
  寝室里一共九个人,互不相识,包括一个两年兵王班长。江湖上传闻王班长“走路没有声,杀人不见血”,阅女无数。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在吃花生。我注意到他左臂有一道大伤疤,我顿时肃然起敬——哇塞,这哥们肯定在道儿上混过啊!可以可以!
  王班长没鸟我,继续吃他的花生。

  吃渴了,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大喉结激动地上下蠕动然后他剥花生壳,继续吃花生。
  我观察到一个细节,他剥壳时右手小拇指单独挺挺的翘着,一个和“刀疤男”这个很硬朗的绰号极不相符的词在我脑海中又闪现出来:兰花指!
  部队确实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什么人才都有。如果把他的左臂看做男人,右手看做女人,当他的右手抚摸左臂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生理反应呢?I WONDER……
  王班长嘎嘣嘎嘣吃着花生,把我都吃饿了。
  “把桌子收拾了”。
  我当时只想象着刀疤男和兰花指的关系,没有注意他,他忽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反应:“哦”,再一看,班长不见了——走路没有声。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们多次体验到了王班长的了得的轻功。训练时,多少次我们以为他不在,偷懒的时候,他都从天而降,在背后给我以致命一击。后来我了解到,王班长手臂上的疤是在一次扔手榴弹的比武中留下的,小拇指是在一次格斗中骨折了没长好长歪了。虽然没有了我YY中的传奇色彩,但是这爷们儿为了争第一扔手榴弹竟然几乎把自己的胳膊扔出去,和敌人格斗手指头干折了还能继续跟丫死磕,这样的男人我都动心了!

  对了,前面提到的阅女无数后来我得知是因为过去他在夜总会门口看过车。
  我很讨厌蹲姿,那种部队的蹲姿,你懂的。其实只要屁股可以坐到脚后跟,蹲的时间就会久一点,不会非常累。我的悲剧开始于学习蹲姿。因为在右腿作为支撑腿时,我的屁股可以轻松地坐到脚后跟上;而当左腿作为支撑腿时,我死活坐不上,根本够不着。这意味着我的屁股必须悬空。蹲姿的标准姿势就是这种让我屁股悬空的方式,大家都是这个方向,这是规定。我眼含泪水,人生中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人体是不对称的,或者我的一条腿更粗,或者一半屁股更大,总之,我坐不上,我很痛苦。确实,人人都有第一次,往往很疼。

  一次我龇牙咧嘴悬空的时候,传说中的导员大驾光临,喊我的名字:
  “6478!”
  “到!”
  我的声音很洪亮,因为我可以站起来了。
  “小伙子字写得不错!恩,5233也不错,但是和6478比起来还差点。你训练结束到我房间去一趟……”

  目前站着的人只有我,和那个据说很好色的导员。有人说他喜欢摸女生,也喜欢摸男生。此刻我很纠结:一方面我很享受,因为看着上百号哥们弟兄汗流浃背龇牙咧嘴的蹲着,而我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沐浴阳光微风拂面得到表扬赢得目光,NB!另一方面我很惶恐,一个老色狼忽然对我充满热情目光暧昧言辞温柔表情XX让我单独去他办公室?!

  后来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不!你们不知道!其实他是让我帮他写结婚请柬。原来他才三十多,并不是看上去的五十多……童子身被保住了,我热泪盈眶。写请柬好啊,不用训练了,还有酷儿喝。大家都以为我写得滋润,不用训练,我也很得意,觉得这里的天空真蓝啊,草真绿啊,可我刚刚写完三百多份准备交工的时候,他笑容可掬的找到我说:我结婚日期变了……

  灰蒙蒙的天空中飞着几只赖死不活的小鸟,被风吹起的白色塑料袋就像大地的头皮屑……
  我擦,日期改了我就得重写!老子用尽二十年功力写出的书法让你一句话就废了!这请柬擦屁股都不行,太硬!怎么你家良辰吉日改来改去的?老婆有没有换啊?!
  我忽然回想起我临走时爸妈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和领导搞好关系。我瞬间整理表情,爽快的答应他重写三百份,他拍拍我肩膀,又递给我一瓶酷儿。
  之后我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头悬梁锥刺股又写了几百份结婚请柬,还有军训总结发言稿,王班长的入党申请书,李班长的退伍申请书,刘班长的情书,连长孩子的小学生作文……
  后来,我当了军训标兵,虽然我没训练几天。
  军训结束回到大学后我被导员选为真正的班长,负责管理我们年级我们专业的所有学生。
  导员结婚后,就不见了……
  日期:2011-05-29 13:06:54
  (四)
  当我拿到失散已久的手机的时候,我都要哭了。又可以想什么时候发短信打电话就什么时候发短信打电话了,这一个月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孤儿,我觉得最悲惨的命运之一就是在懂事以后忽然成为了孤儿,而不是天生就是个孤儿。
  我很想家,其实也不是想家,就是无比怀念大学前自由自在的状态,我没有想到全家人一起选择的大学竟给了我这样的初体验。我躺在床上,汗水顺着脖子留下来,或许还夹杂着泪水。我开始嘲笑自己是多么无知,曾那么渴望快点结束高中时代,曾听信了许多过来人对大学美好生活的描述,我想如果我写个回忆录什么的一定把上大学是多么痛苦都写进去。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只是成天拿着手机,给所有能说上话的朋友发短信,打电话,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生活的多么滋润,其实心里却那么那么的孤单。我开始拉肚子,呕吐,没有起床的力气,两位师兄扶着我去医院挂了几天水,而我几次拿起手机都拨好了家里的号码想告诉爸妈我是多么的不好,但是最终都没有按下去。

  军训回来以后,寝室人员就重新调整了。麦爷是个杭州帅哥,人帅的一塌糊涂,笑起来神似陈冠希,他老爸是位大领导,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在情场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昊哥是南京人,白胖白胖的,每天就是坐在电脑前玩扫雷和纸牌。小飞来自云南,普通话不好,说话也很少,看上去家里条件很一般。
  大一没有多少课,仅有的几门课在我看来也非常白痴。上自习课的时候,我们就把门关死,把窗帘拉上,用投影仪看大片,一到周末,大家都跑到学校附近的西方网吧,步行15分钟可以到达,跑步7分钟可以返回(大家一般去的时候是步行,回来时来不及了就得跑步了)。在网吧里,玩游戏的居多,当然也有不少聊天泡妞的,个别同志上黄网下黄片被我看到了,比如对面寝室的大刘鸡。

  在去网吧的路上,我总能碰到那位修鞋的大叔,他总是慈祥的和我点点头,我也会对他嘿嘿地笑两下。
  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刀塔,导员通知我说让我们去礼堂帮忙。其实作为一名内心比较纯洁的新生,有表现的机会大家都比较积极,不像油了以后不管领导说什么话都觉得他很傻逼。我们一票人十几个小伙子跑步来到礼堂,得知就一件事:抬钢琴。
  我们需要把一架钢琴从礼堂搬到科技馆,大概四百米。像这种高雅的玩意我是没抬过,大家也面面相觑。中午太阳很毒辣,而这项任务也远非之前预想的那么轻而易举。我们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寸步难行,不仅因为钢琴很重,关键是它没有多少可以把持的地方。听说专业台钢琴的只需要三个人就可以把钢琴从楼下抬到楼上,而我们十几个人却像蜗牛一样爬向遥远的目标……

  回到寝室大家已经汗流浃背,筋疲力尽。水房有浴室可以冲凉,我迫不及待地冲向浴室发现很多同学站在浴室门后议论纷纷,而小飞拿着内裤站在浴门口面向的我们,脸通红。
  “怎么不洗啊?人满了?”
  “没……就……就一个人在里面……”
  “那怎么不进去啊,你一个男人还怕我们看你不成?哈哈”
  “大……大飞在里面,让我帮她把门……”
  “啊?……”

  我们系有六个女生,大飞是其中一个。因为名字比较刚性,我对她有印象。楼上只有男生浴室,说是浴室,但是只有凉水夏天可以冲凉,条件非常简陋,门锁也是坏的,男生就无所谓了,而女生一般去公共浴室洗热水澡。现在的情况是,大飞让小熊看门,自己在里面爽。人群里大刘鸡再一次露出了他经典的淫笑,而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香艳的场面,却觉得有点诡异,更确切的说是震惊了。

  我正想着,忽然大飞推开门用170的身体拨开小飞160的身体象征性的说了一句“谢了”,撞开人群,急匆匆地走向女生房间,留给我们这帮刚干完活的臭烘烘得小老爷们一片沐浴露的芳香。
  “这人以后我们得叫她飞姐啊!……”
  ……
  日期:2011-05-29 13:09:04
  (五)
  我以为我们是全世界最让人放心的大学生,恐怕再没有哪所大学会把男生和女生的寝室混排在一起,比如我的邻居和对门就住着女生。邻居住着学习最好的青岛女孩钱橙和才华横溢的成都女孩杨敏,对面则是秀气的杭州女孩秦若菡和所向披靡的大飞。
  男生女生就在同一条走廊里进进出出,在同一个水房洗漱,在同一个自习室看书。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太适应,比如夏天男生们想光膀子的时候,比如在晾衣场看到自己衣服的旁边有异性内衣的时候。但是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麻木了。无论这群女人在学校外面多么光彩照人,我们这帮男的都不为所动,不是因为我们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而是因为太多次我们目睹了她们刚起床没搭理前蓬头垢面的样子,当真相赤裸裸的呈现在个别的稍微有点非分之想的男生面前时,他顿时就石化了。

  我们专业都住在7楼,每天我们都不得不因为爬楼梯而被迫锻炼几次身体。夏天楼顶被晒得滚烫,我们这些顶层楼里的人们会感到一种窒息般的闷热,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在大家想洗澡的时候,往往因为水压上不来而不得不去低楼层的浴室混一下,这样一来就又被迫爬了一次楼梯。夜晚睡觉前刚洗过澡的时候是最舒服的,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段赶紧上床睡觉,最好能用接线板把自购的台式风扇放到床上的我们脚下,睡觉的时候就让他从脚到头慢慢的吹,舒服得很。当然,我必须要在这里感谢一下我们伟大的校领导让我们24小时都不断电。

  我因为字写得好,又有朗诵方面的基础,在原来的导员临走前把我推荐到了校广播站,做一些宣传方面的事情。最近学校在宣传吴教授在科研方面的卓越贡献,向每个专业征集广播稿。在大学里面想参加课外活动完全是出于个人爱好,如果没有好处,想让每个人都积极参与比让猪上树还难。我苦口婆心的为本次活动做宣传,把被宣传者说的比自己亲爹还好,可就是颗粒无收,这意味着我的第一份任务将以失败告终,我的工作能力将受到别人的质疑,我将会被校领导一顿猛屌,而我的政治前途将就此画上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一大早,我拿着自己编了一宿的10篇稿子正准备去领导办公室审稿子,对面的秦若菡叫住我:
  “给!”
  我本来就很累了,而且一肚子火,谁都不想和谁说话,
  “哎呀,我忙着呢,走了啊!”
  我正转身想甩开她,她叫住我:

  “你是不是要广播稿,这有几篇。”
  广播稿……广播稿!!!我转过身拿过稿,激动地数了数一共10份,加上我的一共20份!我的乖乖,这回可好了,能交差了!
  “要来不及了,我先去交稿了哈,回来请你吃饭!”
  日期:2011-05-29 13:38:38
  (六)

  昊哥气喘吁吁地跑进屋,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
  魔兽的诱惑确实比扫雷和纸牌大,昊哥自打办了西方网吧的会员卡,就很少在寝室睡了,只有极个别的时候,他玩累了或者领导传唤他,他才会一路飞奔冲回寝室,眼睛通红,胡子很久没刮耷拉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很大的烟味和油变质了的怪臭,让我没有勇气接近。昊哥的鞋跟都磨偏了,外低内高形成一个30°角,我就纳闷他经过修鞋摊的时候就不知道补一下么?

  “你妹呀!”昊哥应该是被某领导教育了一番,心里很是不爽。回来之后一屁股坐回座位,深情的望着电脑屏幕。那台华硕笔记本已经将近两百个小时没有关过,屏幕依旧定格在他走之前玩完的扫雷上面,游戏闯关成功后大大的祝贺语“恭喜,你赢了!”已经晃了我们其它三个人一个星期。昊哥每次都这样,告诉我们他有多么牛逼。
  我们见到昊哥的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睡着的,而他不睡的时候基本就不在寝室。昊哥有刷牙强迫症,一刷至少一节课时间,所以经常是我们上课前见到刚起床的昊哥打声招呼:昊哥,刷牙呢呀!下课了见到昊哥我们再拜一拜:刷牙呢呀,昊哥。昊哥要么不说话,一说话除了骂人基本就是游戏术语,给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很多话太高深我也不是很懂,这让我感到很惭愧。在我们眼中昊哥几乎就到了无我的境界,脑子里除了魔兽还是魔兽,所以昊哥在我们大家心中不是人,而是兽人或者人兽。

  秦若菡的那10篇稿子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后来我才知道,那10篇稿子都是她一个人写的。为了表示对秦同学的感谢,我请她到食堂四楼吃晚饭。
  我们的食堂有四个楼层。一楼是专家教授餐厅,里面的饭菜质量当然高于其它楼层,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们的饭卡在一楼是用不了的,但是偶尔也有个别窗口学生可以刷卡,所以专家教授餐厅里面经常挤满了草根饭桶,专家教授们被迫挤到二三楼的贫民食堂与民同乐。而我和秦若菡去的四楼叫做“美食广场”,里面饭菜价格明显高于其它三个楼层,但是却有一些特色菜,大概是个人承包而非校办。

  其实我和秦若菡还不太熟,毕竟刚上大学不久,学校三令五申男女关系的问题,所以男生女生走得太近不用别人说自己都觉得怪怪的。这次约她我还说我先到四楼等她,怕太多人看见想歪了还找了个角落的柱子后面。我就想请她吃个饭表示感谢,可以在校情的大环境下总感觉有什么猫腻。
  秦若菡本来就有点内向,若不是我当班长或多或少和所有人都有接触的机会,恐怕她都不会和我说几句话。我特意擦干净了鞋子,收敛了平时得得瑟瑟的傻逼样,正规了不少。
  我预先买了两杯冰镇的珍珠奶茶,先帮她插好管子,自己又插好立马开始喝了半杯。珍珠粒咕噜噜打进我的嘴里,糯糯的,带着奶茶的味道嚼起来很带劲。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
  其实男生如果请重要的人吃饭,包括女朋友,当他问起她想吃什么而她回答“随便”的时候,男生是最为难的。简单地说是怕怠慢了对方,如果遇到口是心非的人,你真随便点几个菜,人家在心里还不乐意。
  我想了一会去买了两碗鸭血粉丝汤,又买了两串烤鸡翅和两串南瓜球。汤还没好,我拿着鸡翅和南瓜球回来。

  “你怎么不喝奶茶啊?客气啥啊!”
  “喝了,挺好喝的。”
  秦若菡呵呵的笑着。
  “别逗我了,你这还是满的,明明是没喝嘛!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我给你买别的啊!……冰粥,冰粥好吃!我给你去买哈!”
  “哎,别,别,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人家是女的,你是男的,你想喝冰镇饮料就给人家买冰镇饮料,亏你还是学医的,这点常识都不懂,忒卡脸了。
  我急忙去买了一杯温橙汁给她端来,她嘿嘿地笑了两下,喝了起来。
  “广播稿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肯定被台长屌飞了!”
  “我就看你组织活动挺不容易的,我高中也干过,正好有时间就帮你写几篇。”
  “那可是10篇啊!肯定费了不少力气。后来站长审稿时把我写的基本都毙掉了,而你写的基本都通过了。原来我在广播时读的稿子都是你一个人写的啊!太厉害了!”

  鸭血粉丝汤好了,我用大托盘端过来两碗,我俩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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