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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
作者:
阿只只
日期:2011-1-1719:40
苏城来到我家是在一个雨天。
彼时我拿着笔在那本随身携带的小本上刷刷写着英国各种别具风情的小镇,电脑上显示的图片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阿颜——”听到母亲在外头唤我的名字,正盘坐在椅子上的我连拖鞋都懒得穿上就跑出了房间。
父亲回来了。
我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抱怨他比之前说的晚归了两天。父亲朗声笑道:“那我给阿颜写个检讨?”
闻言我也乐了,顺势接口:“要3000字哟。”
母亲在一旁也是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视线触及到我光着的脚丫时却是皱了皱眉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穿鞋。”
我吐吐舌头,这才蹬蹬蹬跑回房间,嘴里还仍不住嚷着:“这不是太想老爸了嘛。”
再次回到客厅我才看到,还未关上的家门处站着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
也许是因为刚从雨幕走来,他的周遭仿佛还有氤氲的雾气。栗色的头发大概是沾了雨水,软软地垂着,但是并不妨碍我用好看来形容他的长相。粗粗一眼就发现他轮廓分明,五官精致。他就那样不发一言地站在门口,眉眼间带着清清冷冷的疏离,却并没有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如果是在其他任何地方看到他,也许我会拉着好友驻足犯一下小小的花痴,又或者我会一时头脑发热去搭讪,当然我也许并不会有这样的勇气,总之,我会非常开心自己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帅气的少年。
但是此刻,在我自己的家中,面对着父母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我所作出的反应,只是戒备地问:“他是谁?”
日期:2011-1-1720:32
送父母离开的那天我很是不情愿,因我原以为尽管他们从没有答应过带我一起去最终仍会妥协于我的撒娇与耍赖——如果没有苏城的话。
我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年前应邀去英国某大学作一年的客座教授。
英国于我而言一直都是个非常美好的存在,我所能够想象的所有浪漫的场景都是以那些也许不甚出名却极具风情的英伦小镇为背景的。
得知这个消息,我很是欢喜,提出了在暑假的时候与父母一起动身前往英国等开学我再自己回来的要求。
我的想法被驳回了,作为大学教授,我的父母对于大多数事情都是开明的,唯有学业,虽然他们并不曾要求我出类拔萃,却也希望我至少抱着奋斗的态度来对待它——高中尤其是如此。
父亲许诺待我高中毕业就给我去欧洲旅行的机会,但是面对这样一个近在咫尺的机遇,我总是不忍就此错过。
坦白说,之前我一直以为最终我是可以赢得这一场拉锯战的,毕竟这件事情无关原则问题。我一边上网作着各种资料的调查,一边见缝插针地表达我想去英国的强烈意愿,以及留我一个人在家的话我可能感到的孤独。
父母的态度从毫不犹豫的拒绝转变为耐心地劝说,在我以为曙光终将来临之际,一个苏城打乱了所有的节奏。
那天我问出“他是谁”的疑问后并没有得到太过详细的答案。
父亲只要我叫他哥哥,并表示他会一直住在我们家。我想这大概类似于一种收养的关系,只是他已是一名高三学生,父母就要出国也没有时间去正式办理收养手续,因此他们只是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苏城办理好了转到我所在的高中的手续。
临走的时候,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要我不要欺负苏城。
我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虽然我也承认我的脾气有些骄纵,但父亲这样刻意的交代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
于是,我对苏城的讨厌又多了一分。
是的,是又多了一分。
如果这个少年只是父亲某个朋友的儿子来我家小住一段时间,我自然是欢迎的,但是父母的意思显然是要我把他当做家庭的一分子,如此,我却是有些被剥夺了一部分地盘的危机感。
而后,在我又一次提出要求跟父母去英国的时候,母亲那没有道理把苏城一个人扔在家里的回答使得我作出决定,我要讨厌他。
现在,面对父亲的关照,我理所当然地又不平衡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大好,但是周遭人的宠爱与包容让我觉得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周围的一切,也因此而太过轻易地去判断对一个人的喜恶。
自从父母走后,苏城在我眼中的存在感就多了一分。
他的话很少,之前大多数时候开口都是因为父母的询问,而我懒得去搭理他,他也便很少会主动跟我说话。
除了偶尔在每天来处理家务的保姆做完饭而我又忙着跟好友聊天的时候他会敲我的房门叫我吃饭或者是我晚上出去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告诉我回来晚的话可以打他电话来接我,大多数时间,我们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
其实我不确定他在这个城市有没有自己生活的圈子,毕竟他是B城人,在A城,他也许是人生地不熟的。
但我总有一种感觉,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原本就是那种习惯于和别人保持一定距离的人。
很久之后,我才知晓,这样的感觉并没有错,然而却只是因为不曾走进他的内心。
日期:2011-1-1814:51
每到暑假,时间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般简直让人挥霍不完。
打了电话约了几个好友出来,我推开桌上散乱的作业本,走出门去。
到了约好的地点,只有阿玉已经在那左顾右盼。
阿玉全名叫栾玉。她总说,玉这个名字真是俗得她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栾这个并不算多见的姓给她挽回了些许美感。
她说,“阿颜阿颜,如果我的父母也是大学教授的话,名字肯定会比你好听啦。”阿玉很喜欢我的名字,尽管我觉得它其实没有“栾玉”这么朗朗上口。
我叫顾行颜。
眼下阿玉边掏出手机看时间边抱怨着“静柳是美女出门需要花时间化妆我可以理解,可是杉远一男生还这么磨磨蹭蹭的也太假了吧。”
舒静柳和温杉远,是我们五人小团体中的另外两个成员。
就像他们的名字,前者优雅沉静,后者温和有礼,我其实一直想不通,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整天跟疯疯癫癫的我和阿玉呆在一起,我也想不通,如此郎才女貌的他们,怎么就一直不来电呢。
我第一次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阿玉就不客气的敲了敲我的脑袋,“阿颜不是我说你,感情方面,你真比白痴好不了多少,慢慢学吧你。”说罢,她还炫耀般地挽上了林嘉的胳膊。
林嘉,是阿玉的男友,也是我们团体中的第五个成员,阿玉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譬如她刚才抱怨杉远迟到,却绝口不提林嘉也还没有露面的事情。
如果你说她,她就会嚷嚷“重色轻友是不变的真理啊,我有必要遵循”。我们总是拿这样厚脸皮的她没有办法的。
陆陆续续的,大家都到了。商议之后还是很没有创意地决定去KTV唱歌,其实我是五音不全的那种人,但是我总是第一个提出来要去KTV的那个——不唱歌,但是吃着零食对着其他的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很快乐。
去KTV的路上我和阿玉落在最后,她挽着我的胳膊凑近我小声说:“诶诶,你那个凭空出现的哥哥怎么不带出来给大家瞧瞧。”
“带你个头啦,别说他忙着打工,就算他很闲,我也不想让他涉及我的生活好么。”我有些烦心地回答。
必须承认,即使我们五个人总黏在一起,阿玉在我心中依然是最亲密的朋友,因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的事情,大多数都不会瞒着其他四个人,但是阿玉总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个。
比如苏城,当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就回房间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阿玉。可是显然她压根没有把握住我的重点,自我说出那句“长得倒是挺好的”之后,她的耳朵里就再也听不进其他的东西。直叫我肥水不流外人田。
恍惚间我记得,以前对着杉远,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对于这么一个就像老妈想要嫁女儿般的好友,我所能做的,只是让她一个人进行各种漫无边际的乱点鸳鸯谱,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用美食堵住她的嘴。
“喂,你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小阿颜不要带坏我家宝贝。”林嘉从前边折回,一把就从我的手里抢过了阿玉。我撇撇嘴,也没有多说什么,踹了他一脚就跑去找杉远诉苦。
林嘉其实比我们大一届,而且还因为家庭的关系休过一年学,所以严格说来,他比我们大了两岁。所以他每次都会在阿颜面前加个小字,因他说我一看就是还没长大的小孩。
我指着阿玉说她不是也一样,林嘉大笑,搂过阿玉道:“她不一样,她是我的宝贝。”
得,这两个家伙都是喜欢把肉麻当饭吃的人,那天我看着阿玉灿烂的笑脸,只想着以后再也不管他们肉麻不肉麻,我离远点就好了。
而每次在林嘉那受了欺负,我都会习惯性地去找杉远。阿玉自然是秉承重色的原则表示对我爱莫能助,而静柳则总是一副文静的水做的样子,让我觉得只有我保护她的份,唯有杉远,他总是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安静地听着我抱怨这抱怨那,然后揉揉我的头发道:“我们找他报仇。”
尽管他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只要看到他带笑的眼睛,我的委屈早就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日期:2011-1-1815:50
林嘉和阿玉在KTV必唱的歌是《死了都要爱》,说真的,虽然比起我这个五音不全的人他们算得上是高手,但是这样的水平还不足以摆平这首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嘶吼的歌。
譬如现在,对着这两个快把我震聋的家伙,我夺麦不成,只好落荒而逃。
我没有想到会看到苏城。
我知道苏城在外打工——像他这样的少年大概是不屑于完全依赖他人生活的,更何况这个依赖的对象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但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工。
老实说,我并不关心。
看到我从包间里出来,他只是冲我点了点头就算打了招呼,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拿着托盘到了隔壁的包厢,我估摸着林嘉和阿玉的嘶吼还没结束,就在吧台前坐了一会。两个女生在我旁边窃窃私语,隐约中有几个词飘进了我的耳朵。
譬如,“好帅”、“新来的吧”、“我要追他”之类的,我不介意承认自己算是半个外貌协会的成员,因此她们这样的对话引起了我一点兴趣,但当我循着她们的视线看到苏城的身影的时候,我的热情就此覆灭。
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听到苏城有些清冷的声音:“208要一打啤酒。”
不知为何,虽然我极少听苏城讲话,却依然觉得他的声音不同于往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怪的感觉。
下意识地朝他看去,但是除了得出他的侧脸真是好看得不像话的结论之外,我并没有任何收获。
是谁说过,人的视线是有温度的,因此当我看了苏城几秒之后,他就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而朝我看来,我有些莫名的窘迫,“看什么看。”
没好气地对着他狠狠说道,我站起身来准备回包厢。
我不喜欢苏城的淡然,更不喜欢去接近苏城哪怕一丝一毫,他那疏离的表情总是让我有一种哪怕我只是看他一眼都像是别有用心地想要接近他一般。
我才不屑这样。
“阿颜,林嘉他们已经唱完了。”杉远从包厢出来,看到我便朝我走来,他冲我眨眨眼睛,“现在绝对安全咯。”
我噗哧一笑,心情转为大好,乐颠颠地进了包厢,拿起薯片就啃。
阿玉不甘的声音响起,“什么嘛,好歹我们的歌也是精神食粮。”
听到这话,我好像,噎到了。
日期:2011-1-2014:36
杉远唱歌很好听,他的声音干净而温和,尾音还会带着些微的颤抖,阿玉以前开玩笑的说:“杉远你要是眼神不那么正人君子的话,一定勾死人呐。”
杉远只是笑,阿玉夸张地叫:“受不了受不了,我的心脏哟。”疯疯癫癫地往我怀里钻,只不过还没等我配合她假装花痴一把,林嘉就黑着一张脸把她给拎走了,美其名曰:“我们去立个家规。”
其实我只是想说,唱歌时候的杉远,很是迷人。
我在欣赏着杉远拿着话筒的画面时还不忘分神瞄了一眼静柳,她静静地喝着饮料,像是画里的女孩。
我一直觉得杉远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男孩,但静柳对他似乎总是不咸不淡的态度,杉远也一样。
这样的古怪的疏离反让我怀疑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不是说青春期的孩子比较容易害羞么。
这天我又一次作出这样的猜想,突然有一种要帮帮他们的冲动。我向静柳招了招手,然后力图自然地在杉远边上让开一个位置让她坐下,说是想问她一些关于钢琴的事情。
静柳的钢琴弹得很好,就算是我这种毫无隐约细胞的人也可以沉醉在她的琴声之中,假意说自己也有点想学钢琴,天知道我宁可每天发呆也不会愿意花时间来练琴的。
待到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就说要去找阿玉,然后美滋滋地撇下他们两人在一起。
不过——
十五分钟后我再次对着他们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并没人走开,但是两人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喂——”阿玉拍了拍我肩膀,“我说你一没谈过恋爱的小屁孩就不要乱拉红线了,压根没看清什么形势嘛。”
我原想虚心求教什么形势,转过头来看到阿玉一脸鄙视的表情,就把好奇甩到了脑后,“切,你才是小屁孩呢。谈恋爱了不起哦。”
“当然了不起。”阿玉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炫耀的机会。
正是吵吵闹闹之间,包厢的门开了。
苏城送来几罐啤酒,林嘉第一个上前,“来来来,快开学了,今天再痛快一把。”说着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就猛灌一口。
我也随之上去拿了一罐,乐颠颠地道:“好久没有喝酒了,林嘉我们单挑吧。”
我只是随便说说,事实上我所谓的单挑就是我和林嘉以一比三的比例来喝酒,我自然是不亏的,何况我的酒量虽然不甚好,却还是比一般的女生强了一些。
但是闻言林嘉还未来得及鄙视我又要耍赖了,苏城就低低地说了一句:“少喝点。”
也不等我回答,他就推门出去了。
“恩?”
除了阿玉,大家都疑惑地看着我,我只好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了他跟我那让我郁闷的关系。
然后我看到静柳若有所思的表情。
日期:2011-1-2016:17
在KTV一直待到所有人的肚子都提出抗议才出来。
在大厅里一眼就看到苏城——我实在不想承认他的引人注目——此刻他已经换下了这里统一的制服,穿着白色的T恤坐在沙发上。
似是有感应一般,他朝我看来,我正跟阿玉聊着最新发现的一个欧美男模,连表面的礼貌都懒得顾及,反倒是静柳在走近的时候伸手对他道:“你好,我是阿颜的朋友,舒静柳。”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静柳一眼,她平日里并不是这么主动的人,虽然无论从她的语气还是行动来说,足够大方而淡定,可是我和阿玉面面相觑了一下,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同一个信息——这就叫一见钟情。
我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杉远,在意识到他嘴角了然却一如既往的微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跟静柳的情愫,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假想而已。
我暗想,苏城这家伙算是有福了,却不曾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就算做招呼,连手都没有伸出来握一下。静柳有些尴尬,但是她向来都是沉稳而有礼的,因此也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并没有说什么。
我却是有些怒了,毕竟是我的朋友,他凭什么让人家这么难堪,正想上前为静柳说两句话出头,杉远就揽住我的肩头,我转头看他一眼,他却轻轻拍了拍我脑袋,“呐,不要冲动啊。”
我这哪里是冲动,是义气好不好。我小声嘀咕。
就这么一瞬,静柳已经率先走了出去,我狠狠剜了面无表情的苏城一眼,也跟了上去。
外面的空气很是清新,但是我还是一肚子气。
“杉远你干吗拦着我,让我说两句又不会怎样,我憋得慌啦。”
“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跟病人也要计较吗?”阿玉翻翻白眼道。
“什么病人?”我很是不解。
“没看到他脸色不大好,一开始手还搭在胃上嘛,我们过去之后才放下的。”
“呃……没发现。”我老实作答。
阿玉一付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个,只有在自己关心的人面前才会比较敏感,我天性如此没有办法嘛。不过说起来,之前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也是因为话尾带着一点抽气声吧。
“那静柳怎么不干脆以关心的名义拉近下关系。”
“人家一看就不想让我们察觉他的不舒服才把手放下的嘛,而且估计也不是很严重吧,哪里到了需要人关心人帮助的程度。笨死了小阿颜。”林嘉和阿玉在欺负我的方面总是异常默契,简直堪比他们拍情侣大头贴时所显露的那种。
“杉远,我们赶紧走,不要理这两个欺负我成性的家伙。”
惯例,受了欺负就要找杉远。
“恩,去吃点东西,你早点回家吧,万一你哥哥有什么事,也好照应。”杉远道。
“他才不是我哥。我们不是一家人好么。”我有些微的恼火,但自然不是冲着杉远的。
但是,面对大家一致的表情,我还是同意取消晚上一起去看电影的计划。
所以说,家里多了一个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啦。
日期:2011-1-2122:07
一顿饭吃得并未尽兴我就被催促着回家。
我有些抱怨地看着其他四人,但还是乖乖地吞下了“要不我们再逛一会”的建议。
家里很静,桌上张阿姨做的饭菜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我下意识朝苏城的房间看去,房门紧紧关着。
我敲了敲他的门,有些口气不善地喊道:“喂,出来吃饭,不要浪费粮食。”
并没有得到回应,刚想直接推门而入,电话响了起来。
“老妈你终于舍得打电话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跟老爸忙着享受英伦式的浪漫忘了中国还有个你的闺女了。”
“就你能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都能想象出老妈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表情。
随便扯了两句,老妈就问道:“苏城呢,你没使性子欺负他吧?”
“怎么可能,他吃得好睡得香过得很舒心,不信我叫他来接电话。”我随口答道。只不过万分想不到老妈真舍得把跟我聊天的难得的时光分一部分给那到我家还没一个月的家伙。
极不情愿地搁下电话,我无奈地去叫苏城。
“喂,喂,我妈要跟你讲电话啦。”不可否认我的语气间带着醋意。
依然没有人应声。
“你在不在啊?”我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没人应声。
“喂,你耍大牌啊,被我发现你在就死定了哦。”说着我推开了房门。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苏城正蜷缩在床上,薄毯盖在他的身上也皱成一团。
我有些忐忑地走到他的床前,这才看清他紧皱的眉头和抿得死死的嘴唇,还有捂着胃部的手。
天知道为什么,我原本想说的是“你没事吧?”,话出了口却成了“你故意的吧我刚跟我妈说你过得有多好你就胃痛成这样是想害我被她骂死嘛。”
他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却大概因为痛得厉害而仍然紧咬着唇。
我转身冲向客厅,嘴里还念叨着“死了死了老妈肯定以为我是故意知情不报的。”
匆忙跟老妈说了一句苏城原来不在我就挂了电话,再折回苏城的房间。
虽然我真的很想锁了家门出去让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家伙自生自灭,但很遗憾,我好像还没有坏到这种境界,因此即使我嘴里骂着“麻烦死了”,脚下却是不敢耽搁。
刚想让他从床上爬起来好送他去医院却看到他已经扶着墙朝客厅走来。
“诶?”
我停住了脚步。
“你是白痴啊有事不会叫我死在我家我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啊。”虽是想着气势绝对要足好表明我的立场依然在他的对面,在看到他有些踉跄的时候身体还是先于大脑的运作扶了他。
医院里,苏城打着点滴,我却在一旁接受医生的教训。
“他有这么严重的胃病你怎么不叮嘱他好好保养呢,连饭都不按时吃怎么行呢。”
这已经是我将苏城送到医院后他第三次怪我照顾不力了。
老天,我跟这家伙压根不熟我哪知道他有那么糟糕的胃,何况就算我知道我有什么义务要叮嘱他照顾他啊混蛋我不诅咒他就不错了好么。
想到这里我冷冷打断了医生的话,“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路上偶遇犯病的他而已,我们并不认识。”
“呃?”
我看着医生还怔在那里转身就朝医院外走去。
之前因为苏城扶着墙对我说的那句“我不会让阿姨听出不对劲的”而带来的一瞬间的感动小时的无影无踪。
日期:2011-1-2215:19
番外·一
我叫苏城。
我的记忆中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自小我由奶奶抚养,她是我唯一知晓的亲人。
逢年过节,在大家都忙着走亲访友的时候我还是和奶奶一起在那间总是显得昏暗的小屋里吃着和平常并没有不一样的饭菜。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与我相关的人。
我从来没有问过奶奶有关我身世的事情,并非我对此毫不关心,只是看着奶奶脸上的皱纹,所有的疑问再不忍心出口。
我只能告诉自己,我不在乎。
**复一日地过着这样暗藏疑问的简单日子,上学,回家,有时间也有机会的时候就去打工。
我跟周围的每一个人保持着我认为必要的距离,我不知道是否是出于某种潜藏着的叛逆,于我而言,我开始拒绝融入任何一个看似美好的群体。
我曾被这个世界拒绝,那么我也不屑再次申请加入。
我不知道是何时开始有了这样的疏离感。
或许是从幼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着我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到我家看到他明显的皱眉开始。
或许是从后来那些说着喜欢我的女生在无意听说有关我的家庭的情况后自以为是的同情开始。
甚至也许是从那些女生中的一个用那种义无反顾的表情告诉我她只是喜欢我这个人而已开始。
谁知道呢。
顾叔叔是在我十岁那年出现的。
他第一次找我家的时候奶奶正在淘米的动作显然顿了一下,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吃饭了么。”
“还没。”
他们的谈话寥寥无几,即使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不过是知晓他曾是我那资料为一片空白的父亲的朋友而已。
他们似乎并没有告知我关于我父母的具体信息的打算,而我也并没有想过去问。
我已经习惯了不去向他人寻求任何的帮助,我说过,我并不屑在被这个世界抛弃之后再度垂爱。
顾叔叔来的次数并不算多,我知道他是A城某大学的教授,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儿。
初始的时候,我对他是冷淡甚至略有排斥的。
但是一年年的过去,我对他的感觉开始转为敬重与感激。
他对我,就像是父亲对待儿子,关怀有,期许有,我唯独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同情。
在奶奶去世之后,我几乎是别无选择地随着他到了A城。
日期:2011-1-2400:19
番外•一
我来到A城的那天下起了雨。
我没有接顾叔叔递过来的伞,如果不是很大的雨,我不会想到要打伞。
这么做并非出于某种忧郁而文艺的心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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