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4-12 2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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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10万小姐进酒楼，百万嫖客赴海城。海城的色情服务业闻名海内外，港澳台和日韩新马泰的买春团如过江之鲫。扫黄，迫在眉睫。但是，鳞次栉比的大小酒店，与海城官场盘根错节；被推为东亚第一夜总会的海城夜总会，更有讳莫如深的背景。几次专项行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公安部高层震怒，严令海城扫黄。
　　海城，迫于高压，动手了。2009年7月9日至12日，海城进行了大规模的扫黄行动。海城的桑拿场随即“关门歇业”；2009年9月20日晚，300海城警力再次行动，对海城莲花、白云等镇街娱乐场所进行突击检查。次日，海城官方如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扫黄成果——莲花：抓获1名组织卖淫人员、4名涉嫌卖淫女子、2名嫖娼男子，缴获避孕套85个；白云：破获涉黄案26宗；和平：抓获涉嫌招嫖人员和站街女41人，查封两家桑拿场所；福德：“人肉市场”被查封。

　　可是， 几天之后，海城市委副书记发表公开讲话，说扫黄不要矫枉过正，不要每一家都去查。一波未平，又一波起。海城色情业从业人员铺天盖地的招嫖短信，发到了中央综治委海城检查团成员和省市领导的手机上。
　　海城扫黄，敏感而错综复杂。
　　1、秘密任务
　　辛国正在钟处长的带领下，去公安部刑事犯罪侦查主管副部长东方龙那里报到。
　　东方龙年近五十，身材魁梧，标准的东北大汉，比辛国正高出半个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脸膛略黑。他坐在办公椅上，抬头望一眼辛国正，不怒而威。

　　辛国正第一次与部军级的大官面对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官大怎么啦？还不是同老百姓一样，要屙屎屙尿？嘿嘿，一样，一样。辛国正自我暗示了一下，情绪很快缓解过来。
　　东方副部长冷冷瞧了辛国正一会儿，眼神才露出一丝微笑，说：“你叫辛国正？”
　　“报告首长：是！”辛国正按照他的顶头上司刑侦大队长鲁一鸣的吩咐，精神抖擞，声音洪亮，拿出了公安战士的模样。辛国正是上海刑侦大队长鲁一鸣极力推荐到公安部来的。辛国正武功出类拔萃，机智勇敢，在几次重大案件侦破中，起到了了关键作用，鲁一鸣非常喜欢他。
　　东方副部长皱皱眉头，说：“随便点。不要装出个战士的样子。”
　　辛国正一听，笑了：“哎，首长，你还真神，我刚才真的想装严肃一点。我平时，就是吊儿郎当的。”

　　东方副部长仍然只是眼神露出一丝微笑，面上根本看不出笑意。他又冷冷地瞧了辛国正一会儿，忽然挥挥手，说：“你走吧。先在北京玩几天，等候通知。”然后，他对静立在一旁的钟处长说，“你去安排吧。”
　　“是！”钟处长点点头，正步走出门去。
　　望着辛国正的背影，东方龙副部长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原来，这次由各省市公安局调来面试的人很多。但许多人在东方龙副部长这儿只说了几句话，东方龙副部长就说，你回去吧，等候通知。这其实就等于落选了。他们决没有想到，东方龙副部长是这次面试的主考官！当东方副部长说，在北京玩几天吧，等候通知——实际上就是面试过关了。一个多月来，三十多人面试，辛国正是通过面试的第一人。可见，这次选挑人员是何等严格！但是，东方龙副部长，对辛国正满意的，除了上海公安局介绍的武功基础之外，更重要的，是看中了辛国正玩世不恭的邪气，还有眼里闪动的一丝丝狡黠。

　　辛国正被钟处长安排在京华宾馆休息，说一个星期后再听东方部长的通知。并给了辛国正五千元钱，让他在北京玩。
　　有了钱，辛国正当然在宾馆呆不住。第二天就揣着钱上天安门看升国旗，去颐和园遛达。第三天就到了八达岭长城。
　　八达岭长城史称天下九塞之一，是万里长城的精华，在明长城中，独具代表性。“不到长城好汉”。这是创建人民共和国的伟人毛泽东的诗句。读初一时，那个五十来岁的语文老师覃老师最喜欢背毛泽东的诗词。讲课文时，常背几句，有板有眼，十分好听。有次作文课的题目就是“不到长城非好汉”。现在，辛国正登上长城，站在“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碑碣前，不禁又想起覃老师，想起那篇作文，想起了覃老师背诵的那首词：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辛国正手抚“不到长城非好汉”碑碣，心里想，我今天到了长城，就是好汉了？不会吧。毛主席笔下的长城，显然不仅仅是长城。那么，那个长城，象征着什么呢？辛国正想了想，却想不起来，覃老师当时是怎么解释的了。
　　在长城玩到黄昏，辛国正才意犹未尽地下山。距接人的大巴不远时，走在前边的一个女孩忽然一声哎哟，弯下腰摸着脚直哼哼。看见辛国正走近，便轻轻叫道：“这位哥们儿，来扶我一下。”辛国正朝四周围瞧瞧，并无他人，才知道女孩是叫他。于是走过去，关切地问：“嗯，葳脚了？”“是哦。哎哟，好疼好疼耶。小哥哥，扶我上车去吧。”女孩有点发嗲。辛国正有点腼腆，但还是走过去，拉着女孩的手。女孩嗔道：“你走近点，让我扶着你的肩膀走路。拉着手，让我怎么走。？”

　　辛国正一想，也是啊，她脚葳了，拉着她的手真不好走。于是，胆子一壮，走近了女孩。女孩微微一笑，手便搭在了辛国正的肩膀上。她一走一跛，跛的时候，那扶在辛国正肩膀上的手，便用力大些；而且她的胸部，便很自然地靠在了辛国正的侧背上。那一点软软的、热热的东西，一挨着辛国正的侧背，竟像有电流通过辛国正的全身，让辛国正紧张得连话也不敢说了。

　　上了车，女孩自然同辛国正坐在了一排座位。到这时，辛国正才真真切切地乜了她一眼。嘿，这女孩同莫小兰一样漂亮。只是那双眼睛比莫小兰的眼睛略小一点点。莫小兰是人贩子卖给辛国正师父的，比辛国正小四岁。师父赵振华是孙中山的保镖杜心武晚年收的关门小徒，老来孤独一人住在深山，不想一身自然门功夫绝传，收了孤儿辛国正做徒弟。由于经常打骂，辛国正从来不喊赵振华师父。但赵振华心疼小徒弟，怕以后无钱娶媳妇，早早从人贩子手里买了莫小兰。辛国正18岁那年高考落榜，离开张家界市去上海打工，靠功夫和机灵立了一功，特招进了上海公安；二年后回家看望师父，才得知莫小兰已离家出走。从此莫小兰呆在了他的心里，常常忽然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如果看到美女，辛国正就会暗暗与莫小兰比一比。

　　女孩子同辛国正说了一会儿闲话，显出很疲倦的样子，打了几个呵欠。那呵欠的气息，直往辛国正鼻孔里钻，有一种女孩特有的温馨。不一会儿，那女孩打起瞌睡来了，那桃花一样红润的脸，便一点一点地靠在了辛国正的肩膀上。她轻匀地呼吸着，似乎进入了梦乡。几缕头发，不时被风卷起，撩拨着辛国正的腮帮子，痒痒的。辛国正想让女孩的脸侧过去，稍稍动了一下。可是，女孩不仅没醒来，反而，那脸在肩膀上靠得更实在了。辛国正只好随她的便，就那样让她靠着肩膀瞌睡。

　　车行了一会，上了四环高速公路，路面更平稳；那女孩睡得更香。竟然侧了侧身，一手搂着了辛国正的腰，好像是在梦中搂着了自己的枕头。那手，那隆起的胸部，软绵绵的热乎乎的，让辛国正如喝了一斤白酒，满脑壳兴奋不已。辛国正真想轻轻拥抱她一下。可是，辛国正的手轻轻动了动，手心就出汗了。他把手放在背包上，去擦拭手心的汗，触到了一直保存着三件礼物：上海公安局刑侦大队长鲁一鸣送给他的子弹头，战友李远送给他的小小陨石，富豪之女沈慕莲送给他的一张工商银行卡。过去的很多夜晚，辛国正摆弄着这些，都会想起他们的主人。他想，沈慕莲大学毕业一年了，他同武勇还有往来吗？她是不是还在修练武勇教的什么武功？如果是，一定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武勇七十多岁了，是一个黑势力团伙的幕后头目，藏得很深。是鲁队派去卧底的辛国正发现的。抓捕他时，被他打伤了几个特警，逃走了。沈慕莲与武勇有很深的师徒情义。但沈慕莲还是个大学生，又与黑势力没有关系，辛国正不想把她牵涉进去，就一直没有对鲁队透露这一情况……当然，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美丽的身影，那就是莫小兰。莫小兰没有送任何礼物给他，只有那美丽的笑容和娇好的身姿，深深铭刻在他的心里。莫小兰是不是找到了师兄师姐了？她是师父从人贩子手里买的，说是将来要做他的媳妇。可是，刚刚长大，又离家出走了，说要去找她的师姐……

　　到了德胜门，车停了。那姑娘才睡眼松惺地站起来。
　　姑娘要辛国正扶她下了车，对辛国正暧昧地一笑，邀请辛国正去旅馆开房。
　　辛国正看着她暧昧的微笑，不觉呆了一呆。多漂亮的女孩，也不知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叫什么名字。就这样萍水相逢，温柔暧昧，真叫人有点不舍。可是，自己是公安战士，说什么也不能给公安战士抹黑。辛国正严肃地摇摇头。
　　姑娘莞尔一笑，说要带辛国正去天上人间玩，由她出钱，表示感谢。姑娘以一种神秘而赞叹的口吻，说起了天上人间的穷奢豪侈。还说里边的陪侍小姐，个个沉鱼落雁，美艳惊人。其中的花魁，更有一笑让男人灵魂出窍的魅力。
　　辛国正淡淡一笑，说那是显贵新富的花天酒地，他一个平民百姓，消费不起，也没那个心思。然后同女孩子匆匆告别，走向地铁入口。

　　辛国正哪里知道？这女孩是公安部的特派侦察员，名叫方方，奉了东方龙的秘令，一直在暗中对辛国正进行考察！就是刚才在辛国正身上瞌睡也是假装的，是对辛国正的一种试探。
　　第二天，辛国正就接到钟处长通知，要他去刑侦局报到，接受特殊任务。原来是东方龙副部长听了侦察员方方的汇报，十分满意，提前结束了对他的考察。
　　在钟处长带领下，辛国正来到了刑侦局阳光副局长办公室。没有想到，东方龙部长也在坐。
　　阳光副局长给辛国正泡了一杯茶，叫辛国正坐下。
　　辛国正感觉到，一项特殊的使命，正带着某种神秘气息，一步一步地沉甸甸地向他走来。

　　这几天，辛国正的脸晒得略黑了一点，也因此更显得英俊。他静静地望着东方龙，眼里泛着一丝狡黠的微笑，等候指示。
　　东方龙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你也许想到了，这次交给你的，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务。”
　　辛国正听到重要的秘密任务，心里还是感到意外。重要任务，这一点他想过，但还是秘密的，这就出乎辛国正的意料。他的心被秘密二字抓住了。
　　东方龙朝阳光副局长点点头：“你先说吧。”
　　刑侦局阳光副局长说：“9月3日，公安部刑侦局在山东省济南市召开‘全国刑侦战线深入推进社会治安专项整治行动保障国庆60周年安全工作会议’，动员部署全国刑侦部门认真贯彻落实孟建柱部长‘8.17’会议讲话精神，深入推进社会治安专项整治行动，扎实做好国庆安全保卫工作，为国庆60周年创造和谐稳定的社会治安环境。公安部刑侦局局长杜航伟做了部署。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为期6个月的‘社会治安整治行动’，同时在社会治安整治行动框架内又陆续部署了‘打击拐卖儿童妇女’、‘打击电信诈骗’、‘打击防范涉枪涉爆’、‘打黑除恶’几个专项行动。专项整治行动以来，各地刑侦部门坚决贯彻中央和部党委的各项部署，顽强拼搏，无私奉献，充分发挥打击犯罪主力军的作用，持续、深入地开展专项整治行动，打掉了一大批黑恶犯罪组织，及时侦破了一大批重大恶性刑事案件；为社会治安大局的持续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但海城情况特殊。对公安部的一系列部署落实不力。

　　“据群众举报，海城色情活动猖狂。海城的官员和公安内部，有很多人参与色情活动，充当色情场所的保护人；有的甚至参股，进入色情行业，捞取非法财富。因此，我们派你化装进入海城，主要任务就是搜集证据。你不能与当地联系，只能独立开展情报搜集工作。”
　　原来，海城市委和政府领导因在扫黄活动中措施不力，受了警告处分，很不服气。向上反映，说公安高层如何如何，干涉了经济发展这个中心。几次扫黄证明，海城并无大的问题。公安部小题大做，夸大了海城的色情案件。
　　办案要靠事实说话。但事实，让当事人来说，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歪曲。阳光副局长认为，公开督办，不如暗中取证。极力说服东方龙副部长同意他秘密取证的方案。这种部里一竿子插到底的做法，对于中央部门与地方政府的关系是一种挑战。阳光副局长和东方龙部长都承担了很大风险。所以两人直接找辛国正谈话，交待一些问题。当然，这些内在策略和原因，也不便对一个普通刑侦警察细说。

　　阳光副局长说了一会儿，说：“东方龙同志，我讲完了。您作指示。”
　　东方龙副部长站起来，慢慢在办公桌前踱步，如果海城的情况真如群众举报的那样复杂，那么，辛国正此去是有生命危险的。随时都可能遭遇黑势力的袭击……忽然，他转过身，盯着辛国正，问：“你明白此行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吗？”
　　辛国正笑了：“首长，我觉得很刺激，我很想同那些披着各种外衣的人玩一玩。”
　　东方龙目不转睛地盯着辛国正，久久地，久久地，好像要把目光钉进他的灵魂里去。
　　辛国正真诚地瞧着东方龙，平静地瞧着东方龙，没有回避。
　　很久，东方龙的眼底掠过一丝微笑：“好样的！我相信你。”

　　辛国正收敛了笑，认真地说：“首长，放心吧。”
　　东方龙一米八的身材，似乎在这一瞬间有点不胜重负，他又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一个战士的生命，就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他是首长，他是一个特殊任务的指挥官，他必须承受战士的生命之重。
　　看着一个即将出生入死的人，再次说话，东方龙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还有，你的身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了解的一切情况，不要同任何人说，只向阳光同志汇报。”东方龙加重了语气，“只向阳光同志汇报！无论谁问起案件进展情况，你都不要透露。这是纪律！”
　　“是。首长。”
　　阳光副局长把牡丹卡递到辛国正手中了，说，“你拿上牡丹卡。资金我们会及时汇到卡上。换上便服，下午出发。”

　　“是。”辛国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抬头看了一下部长办公室墙上的电子挂钟，上面显示着：2009年9月28日。11点12分。再过几天，就是国庆节了。
　　日期：2011-04-13　10:48:27
　　2、发现
　　辛国正肩负着特殊使命，乘飞机到了上海，次日，改乘火车来到了海城。
　　海城火车站，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广场上挤着一辆辆公共汽车和出租车，就像早餐店蒸笼上堆着馒头包子。辛国正从馒头包子中钻出来，朝广场不远处一家餐馆走去。
　　这家餐馆叫财源酒家。大厅里有五六个人正在吃喝。辛国正一落座，便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摇摇扭扭走到他的身边，花蕾似的红唇花儿一样开启，露出雪白的牙齿：“小哥哥，想吃点什么？”小姐穿着露脐装，一迈步，那个圆就颤动着，很迷人。
　　辛国正看看时间已近午时，说：“来一盘肉丝，一份青椒，一瓶啤酒。”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小姐拿了一瓶啤酒，挨辛国正坐下，朱唇微启，一口咬下啤酒瓶盖，然后一侧身，将啤酒倒在辛国正面前的酒杯里：“小哥哥，你一个人喝，多闷啊。我来陪陪你。”
　　一口一声小哥哥，叫得辛国正心里一热。他不禁多看了这小姐一眼。嗯，不说沉鱼落雁，倒也是百里挑一。他不由得想起莫小兰来。莫小兰长成大姑娘了，一定更好看了吧？再瞧眼前这小姐，辛国正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便戏谑说：“我一个人吃习惯了。看见美女，就吃不进去饭了。”
　　小姐莞尔一笑：“是吗？我是美女？咯咯咯，你真是那样认为吗？我长得美，是吗？”
　　辛国正本想挖苦小姐两句，但一想，这小姐在这风尘摸爬滚打惯了，我挖苦她，不是对牛弹琴？于是一举酒杯，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吃他的菜，不再理会小姐。
　　小姐坐在那里，微笑着瞧辛国正吃饭、喝酒，隔一会儿，与辛国正闲谈几句。辛国正有一句没一句地爱说不说。不一会儿，就将一瓶啤酒解决了。
　　“还来一瓶吧？”小姐微笑着，亲切地劝说。

　　辛国正在特训基地，经常与教练吃喝，酒兴来了，与教练喝二箱没问题；但平常也就喝一瓶解解馋。此时，他喝了一瓶，觉得这啤酒不错，不知为啥喝了还想。本想说：“好的，再来一瓶。”但他毕竟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自制力很强，还是很干脆地摇摇头：“不要了。”奇怪的是，他心里对小姐暧昧的笑，有了强烈的躁动，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驱使他要去搂抱小姐。辛国正对这瓶啤酒有了疑虑，暗暗调息，掌控着自己的意念。他扒了几口饭，把筷子一放，说：“结账。”

　　小姐有点吃惊地瞧了辛国正一眼，眼中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小哥哥，你再来一瓶吧。”
　　听着那万般温柔地劝说，辛国正心里又一阵躁热，不由得气沉丹田，暗暗抵御。同时，坚定地站了起来。
　　那小姐有点失望，眼里掠过一丝阴云。但转瞬间，她又目光迷离地微笑着，轻轻地用那高耸的胸部，碰了辛国正一下：“小哥哥，你，要特殊服务吗？”
　　辛国正知道小姐说的特殊服务是什么意思了，冷冷地说：“小姐，你自重一点。结账。”可是，那小姐的胸部一点，点得他心里又如火燎一般。辛国正在大上海工作多年，袒胸露背、圆肚脐、白大腿见得多了，在黑势力团伙卧底时，也被鼓鼓的乳峰碰过；心里从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辛国正一边调动丹田之气驱除邪火，一边暗忖，那瓶啤酒中，掺的有什么药物不成？

　　日期：2011-04-13　11:08:08
　　这时，从柜台里走出一个彪形大汉，慢慢走到辛国正面前，说：“三百元。”
　　“啊？”辛国正吃了一惊。“三百？老板，你睁大眼睛瞧瞧，我吃的是什么？一盘肉丝，一份青椒，一瓶啤酒。”
　　“还有饭。”彪形大汉冷冷说，
　　“哦，是还有饭。难道这么一点，就要三百？”辛国正瞪大了眼睛。
　　“还有小姐作陪。”彪形大汉冷冷地说。

　　辛国正哭笑不得：“啊？！是她要找我说话，陪你个头啊！”
　　“肉丝20元。青椒10元。啤酒20元。小姐陪同费250元。”彪形大汉冷冷地说。“给钱。”
　　“哼，我才从上海来。像这样几个菜，30元绰绰有余。我给你50元。”辛国正拿出一张蓝币。“多的，没有。”
　　彪形大汉愤然作色，说：“你想混吃混喝啊？找打？”
　　辛国正眼睛一瞪：“想吃黑？欺负我是外地人？”
　　彪形大汉挥起拳头：“他说话就要算数！”一个莽蛇探头，朝辛国正胸上打来。
　　辛国正从小就随师父赵振华习武，学了不少拳法，闪电手已炉火纯青。赵振华是自然门大师、国民党创始人孙中山的保镖杜心武的关门徒弟。近几年，他又在自然门功夫中揉合了公安的擒拿。自然，对这彪形大汉的一拳，毫不在意。当彪形大汉拳到胸前时，辛国正忽然闪电般抓住大汉的手腕，顺势一扭，叭！彪形大汉的手腕脱臼了。
　　彪形大汉像猪被捅了一刀，嚎叫起来。

　　那几个吃喝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小姐见了，大惊失色，飞快地跑上楼去：“老板！快来呀！”
　　辛国正哪里理会彪形大汉和小姐的叫喊，把50元钱用酒瓶一压，提着包，走出了财源酒家。
　　但是，辛国正刚刚走到大门外，唰地一声，财源酒家里边飞奔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豹眼男人。也不知他是怎样出手，啪，抓住了辛国正的肩膀。
　　辛国正没有想到背后突然有人袭击，只觉肩膀上力道如泰山压顶。他刚要以力相抗，小腿又被猛踢了一下。环环相扣的一击，辛国正哪里招架得住？咚，一屁股坐在了大门边。他抬头一看，一个凶神恶煞般的豹眼男人，正抬起脚，向他的裤裆踏来！

　　天啦，那个地方，能经得起这豹眼汉狠狠一脚？辛国正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地一滚。
　　豹子眼盯着辛国正，凶狠地说：“想在老子这里白吃白喝？奶奶的，是要命还是要钱？不然，老子打死你！把你碎了，喂老子的狼狗！”
　　辛国正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正要出手，又忍住了。来海城可不是为了打架。既然这个酒店是个黑点，以后再算账。于是假装呻吟着，从口袋里掏出了200元钱，畏畏缩缩递过去。
　　豹子眼抓过钱，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大厅。
　　辛国正一跛一跛地走了。

　　豹子眼是这个酒家的老板。他跑下楼，却见自己的保镖手被卸了，暗吃一惊。保镖可是在南少林拜过师，十几个常人近身不得的好手。怎么会被人卸了手腕？可是，他一招得手，才发现眼前倒地的这个青年小伙并无多大功夫，便以为是自己的保镖一时大意了。他瞧着媚笑的小姐，忽然一激灵，说：“紫玲，你告诉龙总，叫他派人来盯住这个年轻人，问问来历。”

　　原来，车站一带的大小酒楼，半明半暗组成了保安联合会。具体负责的是生命营养液公司的保安总队龙队长。那些保安，都是各大小酒楼夜总会自行招募的。有江胡上的武功高手，也有复员的侦察兵，最差的也是武术学校散打冠军。在公安部开展扫黄打黑活动以来，他们对新来海城的可疑人，都会跟踪，彻底摸清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