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全省信息调研培训活动是由政府信息调研处发起的，当郑远航和沈薇接到培训通知时，真有点受宠若惊感觉，因为以前大凡这类活动都是由科长包揽的。
　　郑远航所在的清川市委办综合科共有四个人，科长吴峰，副科长郑远航，还有沈薇和陈大勇两名科员。科长吴峰身材矮胖，由于雄性激素分泌过多，不到35岁就谢了顶，看上去足有50岁。郑远航和沈薇在背地里都戏谑地称他“老头”。接到省里培训通知那天，科里特意开了个会，科长吴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郑重宣布让郑远航和沈薇参加，还开玩笑说让“年轻人”出去学学，对今后的工作有好处。

　　在郑远航的印象中，上边组织这类活动大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说是学习培训，其实就是变相旅游，交点会费，找个有山有水的景点，让大家玩一玩，学习培训根本就是扯淡，会费如有剩余，还能捞点纪念品什么的，当然会费是不用个人掏腰包的。
　　机关工作沉闷单调，象郑远航、沈薇这样的小人物很少有机会出去放松放松，这次领导能让他们去，两人自然高兴，可当他们兴冲冲到省里报道时，才发现上了当,原来这次培训班是货真假实的，省里不知从哪请来几个老掉牙的教授全程培训公文写作、信息调研等理论知识，不但和旅游娱乐搭不上边，甚至连自由活动的时间都没有。
　　培训班就设在省委东侧的省委干休所院内，为防止学员私自外出，干休所白天实行封闭式管理，只有傍晚学习结束后才能自由出入。
　　耗时一周的培训总算熬过去了，走出省委干休所大门的那一刻，郑远航和沈薇都感到浑身轻松。
　　“远航，今晚我们去吃大排挡好吗？”说这话时，沈薇笑呵呵的，漂亮的脸蛋透着几分孩子气。
　　“好呀，我请客”林浩回头看了一眼干休所大楼，跟沈薇打着哈哈：“今晚在这鬼地方再熬一夜，明天我们就打道回府喽！”
　　日期：2011-05-21　11:52:53
　　天渐渐黑了，路边的店铺和动态广告牌陆续亮起了灯光，都市夜空一下子绚丽起来，郑远航和沈薇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有说有笑着向前走着。
　　省委干休所东侧不到半里路有条步行街，街面两侧饭店云集又叫“美食街”，这里各类风味小吃应有尽有，尤其以海鲜大排档最为有名，当郑远航他们赶到时，这里已是人满为患了。郑远航知道沈薇爱吃海鲜，于是他们找了一家粤式海鲜大排档，点了四样海鲜，要了几瓶冰镇啤酒，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远航，这次省城之行，有何感想？”沈薇呡了一口啤酒，一本正经地问。
　　郑远航笑笑说：“这次来省城，我有两个收获”
　　沈薇"扑哧"一下乐出声来：“哥们，你可别逗了，这些天都快把我憋疯了，你还有收获，说说，第一个收获是什么？”
　　郑远航说：“第一当然是长知识了，这次培训虽然枯燥点，但总比游山玩水强，尤其对我们这些搞材料的，以前大家都是凭经验去写，缺少理论知识，这次培训算是给我们补了一课”
　　“哥们，真的假的，你不是发烧说胡话吧。”

　　“当然是真的。”
　　看着郑远航一脸严肃劲，沈薇差点乐喷了：“哥们，说了别不爱听，象你这样的书呆子真是不多了，现在机关里还有谁琢磨这些，写材料时间长了就那么回事，和领导处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象我们每天起早摊晚地干，哪次好事落到咱们头上？”
　　郑远航没有反驳，他端起酒杯一饮而进。沈薇说的虽说有些偏激，如今这世道的确存在这种现象，谋事的不如谋人的，只要和领导关系铁，什么都好，不然累折了腰筋也没人为你叫屈，按说自己的文笔在市委大院是一流的，可是科长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任，就是没自己的份。
　　沈薇见郑远航情绪不对，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这次来省城还有一个收获吗？”
　　日期：2011-05-21　12:30:23

　　郑远航一听，又来了精神：“第二个收获就是你呀!”
　　“是我，说什么呢？”沈薇白了郑远航一眼。
　　郑远航一脸坏笑：“没有这次培训，我怎么有机会和综合科的大美女亲密接触呢？”
　　“去你的，我就知道你会拿我开涮！”
　　“不骗你，我说的是真话.”
　　沈薇身子向前探了一下，仰起脸顽皮地说：“你真觉得我美吗？”

　　“真的很美，在我眼里你就象……”话说了半截，郑远航突然停住了，他意识
　　到自己差点说走了嘴。
　　“你说我象什么？”谢薇两眼盯着郑远航不放。
　　“没，没什么，我胡乱说的”林浩有些慌乱，不知是酒精作用还别的原因，他突然感觉脸颊滚烫，心跳加快，以前大家在办公室说笑的时候，郑远航总是轻轻松松、无拘无束，今天当他和沈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变得得拘谨起来。
　　郑远航说的不错，沈薇长的实在太美了，美的让他此时不敢和她眼睛对视。两个月前，沈薇来综合科报到时，郑远航就被她的漂亮所震撼：170的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精致的五官、浅栗色的长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瑕疵。
　　郑远航平静一下心绪，偷偷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沈薇，许是刚喝了酒的缘故，此时的她更显妩媚动人，红扑扑的脸蛋就象一朵海棠花，一双杏眼清澈似水动人心魄，郑远航从心底里感叹，上天怎么把她造得如此完美。

　　沈薇一脸天真，她似乎没有看出郑远航细微的心里变化，双手举起杯：“来林浩，难得我们来省城一趟，今天我们多喝几杯”
　　“干！”在清脆的碰杯声中，郑远航和沈薇一饮而进。
　　郑远航今天兴致特高，平时他参与的饭局也不少，但大多是迎来送往的应酬，大院里小哥们之间的互相吃请还好些，最怕的就是有领导在场，都说陪领导喝酒是工作，这句话郑远航深有感触，话不敢多说半句，酒却一滴不能少，常常一顿饭下来，菜没吃几口，酒早已灌得是沟满壕平。
　　许是平日机关太沉闷压抑的缘故，今晚他们聊了很多，由单位工作，聊到彼此的家庭；由学生时代的纯真梦想，谈到进入参加工作经历的一些无奈，郑远航和沈薇又连续干了几杯，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喝空了七瓶啤酒，郑远航意犹未尽，正想再要一瓶，这时他发现沈薇头低着，眼睑有些下垂，她喝多了。
　　郑远航也觉得头重脚轻，知道不能再喝了，于是他买了单，招呼谢薇准备回去，可这时谢薇已经趴在桌上起不来了。尽管离省委干休所住地不到半里路程，可走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郑远航让服务员帮忙照看沈薇，他去路边找了辆出租车来，费了好大劲才将谢薇塞进车内。

　　这时沈薇酒劲发作，身子柔软的象抽去了骨头，怎么也坐不稳，郑远航只好把她斜倚在自己身上。此时，郑远航心里既兴奋又紧张，由于两人靠的太近，一股特有的女性馨香直冲林浩的鼻孔，撩拨得他心里痒痒的。
　　日期：2011-05-21　12:32:30
　　出租车载着郑远航和醉酒的谢薇沿原路返回住地。
　　郑远航他们住在省委干休所四楼相临的两个房间，当郑远航将沈薇扶进房间的时候，早已是气喘吁吁了。沈薇今天确实喝多了，加上一路颠簸，一进房门就想吐，郑远航将她扶进卫生间，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吐过之后，郑远航又将她扶到了床上。
　　“现在感觉怎么样？”郑远航轻轻地问。
　　“好多了，就是头有点疼” 沈薇有气无力地应着，身子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两眼微闭，丰满性感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早点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这时，郑远航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了，于是他替沈薇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的郑远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沈薇那俏丽脸庞和性感的身影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妈的，色狼！”郑远航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郑远航其实是个正统男人，以前走在街上，见漂亮女人，他也忍不住偷偷看上几眼，但结婚后他从来没对妻子以外的女人动过歪心，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郑远航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可还是睡不着，他忽然想起白天打电话时，手机快没电了，于是他坐起身来伸手去衣兜摸手机，准备给手机充充电，可他翻遍了所有口袋，却一无所获。手机哪去了？郑远航揉了柔有发涨的脑袋，努力回忆着。郑远航想起刚才他和沈薇上楼时，曾接了个电话，之后手机就一直拿在手里，准是刚才匆忙落在她的房间里了。

　　郑远航看了看表，见时间还早，心想正好顺便看看沈薇好些了没有，于是他穿上外衣起身来到沈薇门前。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沈薇果然没睡，郑远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沈薇，你头还疼吗？”
　　室内灯光雪亮，屋内却空无一人，正在郑远航迟疑的时候，忽然一阵哗哗的流水声从洗浴室里传来，他的心猛的一沉，沈薇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推开洗浴室的门，就在他推开洗浴室门的瞬间，眼前的情景让郑远航惊呆了，只见浴室内水气弥漫，沈薇一丝不挂正站在里面冲澡，高挑性感的裸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郑远航5眼前，两只高挺微颤的乳房还滴着水珠，修长的双腿白得耀眼。

　　空气在瞬间凝固了，郑远航和沈薇都楞在那里，突然之间面对全身赤裸的沈薇，郑远航浑身颤栗，大脑一片空白。
　　日期：2011-05-21　12:34:35
　　过了好半天郑远航才回过神来，这时沈薇已披好浴衣，羞涩地跟他打招呼。
　　“你是来取手机的吧？手机在床头上呢。”
　　“对……我……”郑远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脸涨得通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手机，头也不回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
　　自从在省委干休所发生尴尬一幕以后，郑远航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单独面对沈薇，尤其不敢看她那双眼睛，即便是在正常工作接触时，也总是躲躲闪闪，表情极不自然，可沈薇却象没事人一样，每天照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反到是她看郑远航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柔情，林浩凭直觉发现沈薇喜欢上了自己。

　　说心里话，郑远航也喜欢沈薇，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让这种感觉肆意蔓延，不说两人都已结了婚，单就他们所处的环境，就不许有半点越轨行为，这可是市委机关呀，一但失控闹出婚外恋，简直是玩火自焚，什么当官、前途都得化为泡影，这是郑远航无论如何不愿看到的，因为在郑远航心中，当官是他儿时的梦想。
　　日期：2011-05-21　12:40:22
　　【第一章】
　　【１】
　　郑远航出生在清川县一个叫下洼屯的小山村，他的祖辈都是双脚沾满牛屎的标本式农民，几代人都是靠天吃饭，却搞不清老天究竟是什么颜色。到了爷爷这辈，家里突然“显赫”起来，没念过一天书的爷爷居然当了村里的大队书记，后爸爸告诉他，家里时来运转，都是因为家里根红苗正成份好。

　　在郑远航的印象中，爷爷老是病病歪歪的，没有一点精气神，可自从他当了村官后，他原本驼背的腰杆挺直了，讲话的声音也洪亮了。爷爷牛了，家里人也跟着沾光，爸爸也不用下田干活了，每天只需拎着镰刀倒背着手在村里的田间地头走一圈就行，活计轻松，每月还能拿到队的最高工分。家里生活水准也是芝麻开花，邻居家的孩子裤子打着补丁，他却有新衣服穿，别人家口粮不够吃，而他家却总有吃不完的白馍。在郑远航的记忆里，家里每天就跟过年一样。

　　郑远航早期热衷于当官，和他爷爷有直接关系。当时爷爷头上那顶官帽虽然不大，可在他眼里就象一只神奇的魔方，因为它不仅能给自己带来好吃的白馍，漂亮的新衣，还能改变一家人的精神状态。尽管当时他不理解当官究竟是咋回事，可他从那时起暗暗下了决心，长大以后也要当官，当比爷爷更大的官。
　　郑远航兄妹三人，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老幺。小时候，村里人都管他叫小多余儿，当时林浩不知是咋回事，上中学后他才明白，七十年代初，中央为了控制人口过快增长，在全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规定一对夫妇一个孩儿，他母亲怀他时正好赶上这一拨，属于计划外怀孕，当时乡里抓的很紧，凡属计划外怀孕的一律强制人流或引产。那段时间，乡里计生办就象鬼子进村一样，到处游荡，话不投机就抓人，一时间闹得人心慌慌、鸡飞狗跳。

　　哥哥小时得过羊角风，发起病来挺吓人，爷爷怕他命短断了香火，就决定让母亲再生一个。为了稳妥，他让远航妈到邻乡亲戚家躲起来，自己厚着脸皮去乡里计生办走后门，当时计划办主任是个女的，牛得很，脸拉的比驴脸还长，说啥也不给大村官面子，无奈之下，爷爷从治保主任家里要了一篮鸡蛋送过去，那女的才松了口。要说人来在世上真不容易，当初要不是那几十个鸡蛋，林浩就被计划掉了，现在林浩一想起这事，心里还恨恨地骂着：“我操他妈的，俺一条命就值一篮鸡蛋钱？”

　　日期：2011-05-22　13:23:16
　　郑远航家里的“年味”是在八0年那年消失的。那个冬天对郑远航来说来得特别早，入冬后他家里接连发生两件大事，先是他爸爸突然得了脑血栓，命虽然保住了，但落下后遗症，彻底失去劳动能力。不久远航的爷爷又被罢了官，后来听别人说是因为母亲超生被人举报了，爷爷才丢了官帽。
　　转年开春，下洼村又发生了大事，从前的“大锅饭”彻底解体了，国家从这一年在全国实行土地联产承包制。下洼村属于半山区，土地沙化严重，可耕地面积少，村里在扣除三垧果园和五垧机动地后，平均分配，最后正远航一家六口人仅分到一垧半土地。
　　土地承包政策象一股春风给下洼村注入生机，父老乡亲都干劲十足，可唯独郑远航一家愁眉不展，他家土地虽然不多，但爷爷年老体弱，父亲卧病在床，哥哥虽然大了，可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生活担子全都压在妈妈一人肩上。郑远航十岁那年，爷爷和病重的父亲相继去世，这让母亲精神倍受打击，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小学时光是伴着母亲劳碌的身影和满脸愁云度过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为了帮母亲分担生活重担，供弟弟上学，姐姐初中还没毕业就提前辍学了，在母亲和姐姐的呵护下，正远航顺利地度过了初中和高中时光，终于在九一年夏天考入位于省城的松阳师范大学。
　　那个年月，大学都包分配，只要挤过了高考这座“独木桥”将来都能端上了铁饭碗，这对众多莘莘学子来说就象万米长跑到了终点，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可郑远航不敢松劲儿，他们这届属于定向招生，四年后象他这样没有门路的都得回家乡去，他当然是不愿回下洼屯那个的穷山沟的，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日期：2011-05-23　15:07:34
　　郑远航不仅学习好，可能从爷爷身上又遗传点组织能力，他在大一下半年就当上了班长。这时希望在他心中滋长起来，按照学校惯例，当了班长大三以后就可以进学生会，进学生会如果没有意外，毕业后就可以留校了。
　　不料，命运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他在离胜利的终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班一个同学在大二下半年买通了系主任，楞是把他从班长的位子上挤了下去。郑远航气得差点吐了血，去找系主任评理。系主任说，你是农村户口，进了学生会也白搭，不如让别人顶上来，省得浪费一个留校名额。
　　憋气又窝火的郑远航，害了一场病，回老家下洼屯养了半个月，他仿佛感觉一下从天上掉在了地下。姐姐替他惋惜，掉了几滴眼泪。母亲和哥哥并没太在意，说回老家也没啥大不了大，反正都是吃皇粮，在哪不一样，守着家门口，对家里人还有个照应。郑远航知道跟家里人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他们哪能体会自己的心情呢？他蒙着被，一连几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

　　村长的女儿周苗在乡里卫生院上班，每天晚上准时过来给他打针，没事的时候，陪他说说话，这多少给他一丝慰籍。周苗是郑远航的小学同学，和他同岁，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先是在家务农，后来，他爸爸托人给她在乡卫生院办了个合同工，过得挺滋润的。郑远航记得，上小学时的周苗，又小又瘦，是班里的丑丫头，同学们在背地里都管她叫“地瓜干”。他在外地上学，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真没想到夕日的“地瓜干”如今出落成丰满俏丽的大姑娘了，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巴,穿着一件牛仔裤，圆圆的屁股紧绷着，郑远航看了心里痒痒的。

　　“瞧周苗那娃对你有意思，你要回来了，娶她当媳妇也不错的”妈妈在一旁纳着鞋底，一边唠叨着。郑远航躺在炕上，两眼盯着破败的屋顶发呆，虽说周苗模样招人喜欢，可她毕竟是个农村丫头，再说学历又低……。想到这些，他心里象窝着一团乱草，理不出个头绪，其实他不是接受不了周苗，而是不能面对返回穷山沟的现实。
　　日期：2011-05-24　05:07:54
　　回到学校的郑远航一下变了个人，原来的学习热情已不复存在，班里组织什么活动也懒得参加，他感觉周围的一切跟自己都没有关系，没事的时候就蜷在宿舍里睡觉，整天混混噩噩的。不知不觉中，他学会了吸烟，他是想用尼古丁来麻醉自己。清醒时，他也琢磨，人的前途是自己无法把握的，人不认命不行呀。有时他甚至想到，自己以后就得下洼屯那个穷山沟教书，就得和周苗那样的女人结婚，生娃，什么前途，什么当官，看来儿时这些梦想也只能在梦中实现了。

　　郑远航当时只知道人的前途自己无法把握，后来他才发现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就象后来在无意之中认识了孙盈，那个眉眼之间有点象周苗的女孩。现在他回忆想那段经历就象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郑远航记得和孙盈是在大三的下半年认识的。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郑远航和系里同学们在阶梯教室上完大课陆续往出走，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郑远航紧走几步，拨开人群，见晕倒的是个女孩，脸白得象是一张纸。他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手腕，脉搏弱得不行。这时，不知是谁叫来一辆出租车，郑远航来不及想别的，把女孩抱上车送到学校附近的医院。
　　郑远航想起那次吓人的场面，以为女孩准得死了。可大夫告诉他，女孩并没啥大病，只是是营养不良造成血糖过低引起的短时休克。郑远航有点纳闷，师院伙食虽说一般，但也说得过去，她怎么会营养不良呢？女孩果然没啥大事，只打了半瓶糖水就慢慢苏醒过来，等糖水见底时，她已经能从床上坐起来了。郑远航问她叫什么名字，女孩说，叫孙盈，是九一四班的。当时她说话声音很低，加上病房内一片嘈杂，郑远航听得很吃力。

　　郑远航有个叫张显的老乡也是九一四班，他本想顺着这一话题和她多聊几句，可女孩身体虚弱，情绪也不好，不愿多说话。
　　傍晚，郑远航把孙盈送回学校。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在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人好事，谁知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日期：2011-05-26　18:43:20
　　第二天上午是庞艳老师的文选大课，早饭后，郑远航和同学们早早的就来到了阶梯教室。现在对他来说也只有庞艳老师的课才能多少让提起点精神。庞艳老师三十来岁，不仅人长的漂亮，课讲的好，待人也很和气。虽说她不是班主任，但和同学们处得都不不错，不论哪个学生有难处，她都乐于帮忙，在郑远航眼里她就象大姐姐一样，时间一长就成了学生心中的偶像。男同学背地里开玩笑说，找媳妇就找庞艳老师那样的。

　　学生到的差不多了，庞艳老师还没来，郑远航和同学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闲篇儿。这时，他的老乡九一四班的张显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张显是个典型的鬼子溜，老家也是清川的，虽两人不在一个乡镇，但哥俩感情不错。见了张显，他自然想起孙盈来，就问“孙盈身体怎么样了？”张显知道昨天的事，说“她身体虚弱，上不了课，在寝室休息呢”说完，他又嘻嘻地笑了起来“哥们，你为啥对她这么上心，是不是看上她了？”

　　听说孙盈上不了课了，郑远航心一沉，眼前又浮现出她那白纸一样的脸和她那忧郁的神情，他也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惦记那个并不认识的女孩了。他没心思和张显磨牙，也没心思再听庞艳老师的课了，他悄悄溜了出来，到在学校服务部买了一大兜蜂蜜、奶粉之类的东西，匆匆向女生寝室的方向走。
　　郑远航只知道孙盈的寝室在四楼，上楼后，他在走廊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她。“你怎么来了？”当他推开房门时，躺在床上的孙盈非常惊讶。郑远航说：“哦，今天上大课没见到你，有点担心，这就过来了”这会孙盈从床上坐起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郑远航突然发现她长得很好看。
　　他说：“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她说：“没事，就是血压有点低，歇两天就好了”郑远航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床边，说：“你身子虚，好好补一补。”孙盈脸一红：“你把东西拿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他猜透了对方的心思，因为她和自己只是一般同学关系，心里有负担，于是说：“这些东西就算你欠我的，以后身体好了，你可以再请我呀” 孙盈没再说话，他清晰地看见她眼角里闪着两颗亮晶晶的东西。

　　日期：2011-05-28　17:05:42
　　哥哥说上媳妇了，郑远航是在离开孙盈宿舍的当天下午得到的消息。信儿是下洼屯的周苗给他捎来的，她兴奋地对他说，姑娘是邻村的，模样挺俊的，就是腿有点跛，虽说要了点彩礼，现在已经过门了。郑远航知道，哥哥的病这几年虽然没犯过，可家里穷，快三十的人了还对上象，他的婚事已经成了全家人最大一块心病，眼下，虽说这个嫂子有点残疾，可毕竟是有个家呀，听了周苗的话，他郁闷了大半年的心情舒展了许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郑远航觉得周围的一切又变得美丽起来，就连给自己捎来消息的周苗，也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了。自从上次回家两人见面以后，已经偷偷来了好几次了，虽然每次都说到省城办事，顺便来看看，但他明显感觉出周苗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一想到对方是个没有学历的农村姑娘，就没什么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