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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母亲
作者:
笑丛2011
日期:2011-6-15 3:51:00
当你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就是你进入地狱的时候。你将无法脱身,当你用宽善的心理来对待人生的时候,你突然感觉丑恶无处不是,当你发现有美好出现的时候,你却是那么的热爱,似一团火从你的心底里突然涌上来。
人间的纯美象黑夜里迸发的火花,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的闪现,他启悟着生命,展放出真理,正是这无数个点点的火星才使人类熬过那漫漫的寒冬,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运做着生命的永恒……
第一章 迷幻之春
一
这是七十年代的一个小城,一条马路从南到北穿过了许多小巷,路两旁是古槐和垂柳,几处墨色的瓦房给这个小城增添了几分古老和神秘。马路上有稀落的行人,大多是农人骑着笨重的自行车,车旁挎着一个包,包里装着农具或是土豆、大葱等农作物。马蹄敲打柏油路的声音最是悦耳,夹带着马铃的响声奏着美妙的旋律。它会把你带入一个久远的年代,联想到长袍和马褂,打破这古城的是那飞扬起两道尘烟的载重汽车和那轰隆隆的拖拉机,人们在烟雾中穿行,等这一切过去,眼睛里、鼻子里、嘴里、身上全是尘沙,最映人眼目的也就是极少见到的吉普车,也只有县委才有这么一辆。当这种车子飞驰过来,人们都要用敬仰的目光观望,目光由敬仰变得萎缩,最终垂下头来走自己的路,一张张疲惫又麻木的脸拖着一个沉重的躯体,过去的和过来的大体都一样。蓝绿的衣服不分男女老幼,只有军人那闪闪的红星和领章显眼和明亮,然而军人也向征着这个社会的神圣和威严。
孟君丽象所有的人一样,顺着同一条轨道度着人生,却不同的是她在寻找什么,她不时地张望,她的心越加沉重。但她的目光跳不出周围的景致,可她很想知道那远处的景物,她却无法脱出这条轨道。童年的梦,少时的理想都成了虚无缥渺的幻影……
城里来了个孟君丽,竟然象从天而降一颗耀目的星,她那迷人的光彩照亮了无数个男青年,也使不少漂亮的姑娘自惭形秽。她自己竟然不自觉这些。每天象是喝着白水一样消磨着青春的岁月,生命的图面上找不到一点色彩。
日期:2011-06-15 09:23:37
最直接的苦恼就是同宿舍里那位叫杨敏芝的打字员那一双白瞪眼,两块大眼皮往下垂掉着,无神的白眼珠却有着棘人的死光,这两片死光总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每在这时,她就觉得象背上落下两块鸡屎一样,心里恶心,她知道,这种人在学校里也是常见的,时时在监视着她,想在她身上找出资产阶级。再者,就是屋子里放的都是瓶瓶罐罐的咸菜,这种刺鼻的味道使她难以入睡。不多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抛离小城二、三里,一排红砖房、两排防震棚、一座小木屋,周围有一片果树林,四处是田野,蓝天覆碧,白云缦舞。鸡鸣旭日、燕唱黄昏。遥遥原野,幽幽诗情,就在这个田园的世界里,为孟君丽凑起了一曲美妙的爱情旋律。现在她与一个人正踩着这田园的曲调缓步在桃花林中,谈笑与共……
这是星期日的早晨,人们都休息了,整个世界似乎都为孟君丽开放,她身穿蓝色制服,雪白的领子翻在外边,一条红花纱巾,垂到肩上的两条短辫,她身边的男青年身穿草绿色军装,红五星、红领章闪闪发光。他们在林中走着、相对笑着,如果说孟君丽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这军人就是一片浓浓的叶子,孟君丽的眼睛是那么明亮,脸如桃花,那两片红唇微微带笑,左嘴角一个小小的酒窝更添神韵,难怪多少人为之而倾倒,为之而陶醉。她身边的男人怎么能不注目以视,缕缕绻情难抑,他自然也是英姿勃勃,威武不凡,雄健的身躯,高昂的脊背,两道浓眉如墨染,挺拔的鼻梁,深潭般的眼睛透着纯正和刚直。
他们第一次在木屋里相见时,带他来的是人事局副局长可坤,可坤矮矮胖胖,一双大眼睛闪动着超人的精明,她只见过她一次,就给她做起了大媒。这天,她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着地震宣讲材料,可坤领一个军人进来,当时屋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可坤满脸笑容,这笑容嵌在纵横的皱纹里,眼神象带着芒刺一样耀目,
“君丽,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田秋。”
她又转脸对军人说:
“这就是孟君丽。”
相互对视,孟君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说:
“走,到我屋子里去吧?”
她好象也是在问对方。
可坤点头连连说:
“走,到你的住处去。”
她带他们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木屋前,可坤疑惑地问:
“你就住这里?”
“对呀,这里清静的很。”
可坤没有进屋,说有事就先回去了。她已从她的目光中得知,她是要让他们单独谈谈。
她把他带进木屋,她望着他的表情,他有些惊奇,环视着木屋,木屋的墙壁上挂着各种草木制的工艺品,还有一张长幅画卷,是一幅梅花图,木屋虽小,样样俱全,有一个小窗子,窗子上挂着百褶的绿窗帘,洁净的绿花床单垂到地上,被子上罩着洁白的丝织布,桌子上排着高高的书,有一个花瓶,里边插着无名的野黄花,素洁的木屋,简直是一个童话世界,她满以为他要说一些如此神奇的话语,看完,他又环顾着这屋子说:
“这里过去有人住过。”
她心里不由的一惊,他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怎么就知道有人住过?问道:
“你是不是侦察兵?”
“不是,我是炮兵。”
“那你怎么就知道这屋子住过人呢?”
“而且这屋子住过的还是一个男人。”
孟君丽望着他正在注视着那幅木制的女人图。那深思的神态使她的心微起波澜。
“我知道,你认为这些奇妙的工艺品,只有男人才做的出来,是吗?”
他微微一笑:
“也不光全是,总之,你说我猜的对吗?”
“你真猜对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等以后我再对你说吧!”
日期:2011-06-15 09:24:38
她觉得他很神秘,和她平时接触的男青年有所不同,她忘记这是初次见面,也忘了他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注视着他,他坐在了桌子旁端起了她的那只跟了她几年的杯子,这是母亲送给她的,是搪瓷的,上边也有一幅梅花图,非常漂亮,他指着杯子上的字:
“一片冰心。”
然后把目光投向她,她的脸顿时红了,她从没有仔细看过这杯子上的字,他这么一念,好象这杯子有了更高的价值。反而她不知和他谈什么。
还是他先问了她为什么不在县委办公室而来到这里,一个姑娘住在这么个地方,是很不安全的,他竟然被他的问话所感动,从没有人关心过她,询问过她,她好象是开在峰颠崖头上的一片梅林,着日如霞、着露似云,遥不可攀。谁都喜欢她,可谁都是毫无关系地遥望她,敬而远之地对待她,什么寒冷和焦热,别人都不会想到她的存在。他就这么简单地启开了她的心扉。她好象多日来孤独和寒冷突然得到了温暖,他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无限的暖意。他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是学工的,喜欢自然科学,虽然理想破灭,也还是愿意做点实际工作……”
“这里算是什么单位?”
“这是地震办公室,唐山地震的惨重引起了国家的极度重视,现在还在防震期,县里准备在这里建地震局。我坚决要求调到了这里。地震也是我们人类要研究的重大课题。”
“县委办公室的工作,多少人求之不得。”
“是呀,我同宿舍的杨敏芝,一双棘人的白瞪眼,上大学前只有小学文化,是村里的民兵连长、党支部副书记,凭着这优厚的政治条件推荐上了大学,毕业后哭着喊着要去县委办公室,虽然分到了办公室,又写不了材料,只好当了打字员,天天愤愤不平,特别是见我分到了办公室,嫉妒几乎变成了仇恨,当我写了几个材料受到了领导赞赏,那双白瞪眼都冒火了,天天要把我吃掉,我一进宿舍就象进地狱,还有那个熏人的咸菜味,我真是忍受不了,来到这里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多少天来的积郁一下子倾诉了出来,田秋一直不说话,认真地听着。她有一种感觉,觉得他并不太赞成她的这种做法,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因为他无权阻止她,他们只是刚认识,她转念问他:
“你在部队干什么?”
“我在部队喂猪、做饭。”他笑着说。
其实她早知道他的情况,他入伍是不到一年就提干了。分明是在开玩笑,可是他不多说一句话。她觉得他沉稳、老成、谦虚,她一直在受着感动。后来不知又谈了些什么,他又问:“这木屋里的人到哪去了?”
她突然地望望他,他一直还在想着这件事,她顿时觉得自己是那么单纯,相比他要复杂多了。
“这个人是个搞林业的,从北京下来的大学生,这里过去是林场,他就常年住在这木屋里潜心研究,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重视他,妻子和他离了婚,去年调回北京了。”
“这个女人的图像可能是他心中的恋人。”
田秋看着那个木制的女人图,琢磨着,
“不是可能,一定是的。”
“他为什么不带走呢?”田秋疑惑地问。
“你看,已经和这木屋牢固地粘在了一起,根本就无法再弄走,意思是他本想在这里长期呆下去,所以让这心中的恋人也长期陪伴他。”
他默默地点点头:
“忘记一个人也是很难的……”
他好象是在自言自语。
她注视着他的表情,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陌生感,为什么那么自然,但他的目光一直不和她的目光相对,她却总注视着他,就这样,初次相识,很快就过去了三个小时……
现在他们走在这长满野花和青草的小路上,她总觉得是在梦和诗中,她那寻找的思维里是从那遥远的迷茫中缩回到这么近的距离中,只有眼前这一切,她的心总在跳跃,他的全身每一处都牵动着她的心、牵动着她整个的灵魂,他看她的目光,他的嘴角处那诱人的神秘,他的全身都散发着火热,闪着光彩。他们并肩走,穿过林子走向麦地,林子正在开着桃花、梨花,白红相映,一片灿烂,他很少说话,总是不时地转过头去看着她,那火热的目光直烫到她的心窝里,他们踩着松软的泥土,春风拂着脸,眼前展开一片无垠的麦田,麦子也只有一尺高,油光浓绿,他们坐在田埂上,他把军帽摘下来,帽沿垂在前额上,这个样子既滑稽又可爱,她四处望着,又恐让别人见到他们,因为男女谈恋爱都是偷偷地,两个人在一起好象是一种不光彩的事情,她时时都很紧张,有一种羞却感。不多时,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木屋,他们又闲谈了一会儿,他就告别了。此后,每天他都要来这里找她。
可坤也来过,非要让她去他家里一次不行,她不想去,她觉得他们的行为象对待农村姑娘一样,她本不太注重家庭如何,两个人相爱是主要的,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很深的了解,可坤转动着那双多谋多智的眼睛。
“不要紧的,你们谈不成也没关系,到他家里呆会儿,走吧!”
他的目光也在说着恳切地话,她的性格本就很单纯,非常相信别人的好意,虽是犹豫便随他们去了……
日期:2011-06-15 09:26:09
二
这是一个农家小院,但和她想像的大相径庭,院子里不是鸡粪就是猪粪,坍塌的猪圈,猪圈的上面放着一只破旧的鞋子,当他们走进外屋,几只鸡“腾”地从屋子里飞了出来,扑了她一身土,还有一只鸡只顾扦窗纸,吃那上面的的糨子,锅台、窗台上都是鸡屎,她小的时候到临居四奶奶家去见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四奶奶有一个傻儿子,一个傻姑娘,她经常去找这个傻姑姑玩,四奶奶生活清贫,人很耿直,也有名的邋遢,有时锅里贴着玉米饼子,一掀锅,鸡先跑过去,扦的饼子上都是窟窿眼。所以见到这些,他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农村的人吗,生活条件不好,又没文化,不懂得那么多卫生,她反到起了同情心。田秋脸红红的,不住地扫向她。有人打开帘子,他们进了里屋,她知道,这屋子是特意收拾过的,可她一眼就见到那个黄色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个古时的花瓶,一个大镜子,上面都渍着油泥。空荡荡的一个大炕,上边一个黑旧的席子,还有一个柜头、箱子,几件破旧家具,炕上坐着一个久病的老太太,她脸色苍白,满脸的笑容掩去了她的病痛,地下是他的父亲,魁梧的身材,一脸的和善,黑色的衣服都已旧的发白,头上那顶帽子已经看不出颜色,帽沿往下耷拉着,当他带着洪钟般地笑声把一杯水递到她手上时,她见到一双粗糙斑驳的大手,满目的慈祥热化了她善良的心,她赶紧起身扶老人坐下,
“谢谢您大伯。”
可坤在一边说:
“老人非常热情……”
她真不知到这里来干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满心的同情,可是田秋一直用不好意思的目光窥看她,因为他觉得这一切与他太格格不入了,恐怕她嫌弃,更抓紧他心的,怕因此而失去她,这些不用说的话语都从他那紧张的目光中表现了出来。孟君丽却那么自然地溶进了这个家,她用关怜的目光望着田秋,她心里好象在说:只有这贫寒的家庭才能造就优秀的人,古人早就说过,自古英才出寒室。他们刚落坐不多时,早已准备好的饺子就端上来了,她象对待所有老年人一样,把田秋的父亲让到里边,同可坤一起坐下,自己和田秋在边上,两个老人一直在笑,望着她满眼的喜爱。田秋这才轻松下来,吃完饭,他望望她又指指茶壶,意思是让她给大家斟水,她心里一楞,他为什么不斟,她这么思索着,他的母亲在一边看到了,就笑着说:
“他认为你是女的,这都是女人干的事。”
听到这话,她心里好不是滋味,又不好说什么,从小她就是在忍让中度过,无情的人生早已软化了她的天性,那颗高傲不屈的灵魂永远是在重压之下,常常是在内心里垂悲低泣。理想破碎,唯有她自己能够选择的就是婚姻,她决心让自己的爱情弥补她内心所撞击的一切伤痕,她要高昂的享受爱的幸福,她要找到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眼前这个英俊的军人,已经使她的灵魂不安,就在此时她却又茫然了,她有某种担心、又有某种抗争、某种朦胧的概念警示她要说出自己的思想,她望望老太太,她向她投来亲热的笑容,她也笑着说:
“大妈,现在的女人不和旧社会一样了,现在男女是平等的。”
大妈笑笑没说什么,最终田秋端起了壶给大家斟水。并且她看出可坤在这个家里是非常有地位的,她的话对于这个家就是圣旨。
离开的时候两个老人送出很远,恋恋地望着她,可坤又借故先走了,让她和田秋随便走走,田秋对可坤的话,更是奉为神命。
日期:2011-06-15 09:28:42
这村离城不到五里地,送走可坤,他们两个在村外的小路上走着,她的心里非常乱,田秋说:
“可姨说,让我们到你家里去一趟,见见你的父母。”
“你的意思呢?”孟君丽问。
“我认为这样也对。”
“可局长和你家是什么关系?”
“我母亲给她看过小孩,一直关系很好。我母亲心眼很好,那时,他们机关工作人员粮票紧张,我母亲经常不要她的粮票,虽然我们生活也很困难,全家都济着她的孩子吃,她非常感激,就这样成了亲戚。”
听后,她对他母亲更加尊敬,对她的老观念也就不在意了。
她听可坤说田秋有哥哥和弟弟,为什么都没看见,她问:
“你不是有哥、弟弟吗?”
田秋紧皱一下眉头:
“别提他们了,都不争气……”
她也没再追问,觉得这更无关紧要。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感觉,他们漫散地走着,她对他说:
“我回单位去,你回家吧!”
“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
田秋没有听她的,一直推车往前走,他们都默不作声。后来孟君丽骑上车子,田秋也骑上车子,就这样,田秋把孟君丽送到单位。
这是傍晚的时光,奔向木屋的小路染着金色。两边有青青的小草,整个大院远看象一幅油画,红色的砖房、黄色的防震棚,院中有花、有树木,一条砖砌小路直穿到南北两头,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杨,白杨的叶子总是在招至着阳光,“哗哗”抖动,象是一行光洁的碎玉,特别是一进门那棵大槐树,遮天敝日,串串槐花素洁如芒星,飘散的香气使人浸着肺腑。门是朝西开的,木屋跨过砖路一直往东,也是院子的最南边,人们很少过到这边。木屋前栽满含羞草,没事的时候,孟君丽就在窗前用手去拨弄含羞草的叶子,只要你一碰它,它真是就象一个含羞的姑娘,把那片片小叶子煞时间全都隐藏起来。
今天她和田秋走到门前,田秋好奇地去逗含羞草,当那片片叶子都抿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转向孟君丽。晚霞已经悄悄落满院子,红橙橙的光芒里映着他们俩,她看不到自己,只见田秋,本来就有点发红的脸,再浸入在红霞里,那眼睛的光芒揉入霞絲中便是青春和爱情独有的光彩,直醉到她心里,悠悠醉意,不由的微微一笑。
“你多么象这含羞草!”
听到这话,再注视田秋那犀利的目光,顿时脸一阵发烫。
她真有点害羞的样子,有生以来还从没有象现在一样,单独和男人在一起过,她向两边望望,院子很静,只见从防震棚里走出一个人来,远远望去,她认出这是老刘,北京下来的老大学生,他住在棚子里,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不管别人的事情。她这才放心地进了木屋。一进屋,田秋又把目光盯在了那个木制女子图上。
“你怎么对这个图这么感兴趣?”
“不是我感兴趣,是过去这木屋的主人,他对这女了太动心了。”
“我想起来了,那天,为什么你一猜就认为这里是男人住过的?”
“因为我也是男人,男人总有相通的地方,这女人图,是男人用心雕刻的。”
“你这么懂得感情?”
“你以为大兵,就懂得大枪、大炮?大兵也是人嘛!大兵的感情可以和苍山比美,是最靠得住的!”
说完他望望孟君丽,孟君丽一直看着他,看着他那雄健的双肩,挺拔的脊背,就在这一瞬间,她眼前这个军人真是一种坚实的力量,从那高挺不屈的鼻梁处展示出坚不可摧的胆略。
“我说的对吗?”田秋问孟君丽。
孟君丽心里虽有所认可,但她还是轻轻摇摇头:
“我不知道……”
田秋失望地望着桌上的杯子,杯子上那一束下垂的梅花在夕阳下更显艳丽。“一片冰心”四个字象是凸出了杯面一样,也许她和田秋都同时看在眼里,田秋稍注视片刻,
“你是一片冰心……”
“那有什么不好,王昌龄诗中说过:
‘一片冰心在玉壶’这表明洁白无瑕的品德,我不是这样吗?”
其实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要这样说,他对她的话含笑点头,使她无可莫测。于是他们又随便地谈些别的,一会儿,办公室有人找孟君丽,她去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田秋已经走了,她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她想他一定不会这样不告而别,这一点她了解他,她四周寻找,发现桌上放的条子,
“君丽,我走了,你工作很忙,咱们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别言切记!!”
“哦……”她知道,他们明天要去她的家里
日期:2011-06-15 09:29:36
三
这是一个三合院,青砖墨瓦的老房子,院内有桃树、梨树、香椿树,还有枣树、槐树。大大的院子,绿树成荫,树木也象这宅院一样很老了,但枝茂叶盛,通往正房、偏房、倒座都是砖砌甬路,孟君丽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她刚刚推开门楼的门就喊奶奶了,田秋跟在后边。从窗玻璃她就看到奶奶的白头发,奶奶透着玻璃向外张望,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似乎条条皱纹都在笑,她是那么快地就迎了出来,由于她太胖,两只小脚不过三寸,她是跑出来的,所以身子摇摇晃晃,孟君丽急忙扶奶奶,奶奶抿着没牙的嘴望着一边的田秋,田秋也走上前来,叫了一声奶奶,奶奶答应的非常响亮,
“快进屋里!”
“奶奶,爷爷呢?”
“到地里去了,他这一辈子干庄稼活没够,七十岁的人了,一天也离不开地,谁说让他别干活了,谁就象要他的命一样,整天就是这块庄稼好,那块庄稼不好的嘟噜,麻烦的我耳根子疼。”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移着小脚带动着沉重的身子忙向里屋走。
这屋子高高的房脊,摆放的都是古式的栗色家具,还有一对高高的花瓶,古色古香,与现实似乎很遥远,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奶奶忙着去拿茶壶,孟君丽忙接过,
“奶奶,您别忙了,快坐下歇息吧,又不是客人。”
“你不是客人,人家还不是客人?”
奶奶一直笑的抿不上嘴。
孟君丽望望奶奶再望望田秋也笑了。
“你看,我奶奶就是这样,谁来我家她都是这样。
田秋非常客气地扶奶奶坐下:
“奶奶,您这么大年纪,不用管我们,渴了,我们自己斟。”
奶奶被田秋说的坐在炕上,孟君丽为奶奶斟上一碗水,又为田秋斟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田秋象是到了一个名胜古迹的地方,参观着这屋子,孟君丽见他有兴趣就带他到另一间屋子,这屋子里有一个古式的大方桌,方桌的四角都雕刻着花,很亮,上面也有一对花瓶,这花瓶是红色的梅花,非常漂亮,方桌旁是一个柜橱,柜橱上是一个柳条箱子。炕上是一个通炕的花床单,整齐的被子都是丝绸的,墙上是孟君丽的大照片,她披着白纱巾,斜着头,甜甜的笑着,田秋注视着照片:
“真像电影明星……不,电影明星是化过妆的,如果你再化妆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夸的孟君丽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审视着这屋子,喃喃地说:
“真是大家闺房。”
然后,孟君丽又领他到东厢房,这房子里排的全是古书,有的在橱子里,有的在外边,田秋惊呆了,他有生以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书,而且都是线装的古书。
“真是书香门弟……”
孟君丽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文化大革命,让红卫兵抄去大部分,爷爷奶奶又撕着做了好几天饭,也只剩这一点点了……”
她满脸的惋惜和痛苦,沉了一会儿,她又带田秋从厢房进了南房,南房有两间,外边是做饭的地方,里边就是吃饭的地方,锅碗瓢盆景景有条,他们走出南房,站在一棵非常漂亮的古槐前,田秋目视着院子:
“你们家哪象农村,象过去那些官宦之家,一切还都保存的这么好?”
田秋若有所思……
日期:2011-06-15 09:30:57
孟君丽指着五间高大的正房说:
“你看到的这只是一部分,这原来是个前院,那正房的外屋是中厅,后边院子是大客厅,再往后边才是住房,现在只剩这些了。”
“那你们家是什么成份?”
“是中农。”
“这么富豪的家怎么能是中农呢?”
“不是中农,我能上学吗?你也不会认识我呀!”
田秋疑惑地望着她,
“我想,现在不会再闹文化大革命了吧?不然,我真不敢说呀……”
孟君丽说:
“闹文化大革命也没关系,反正成份已经定了,不会再更改,再说,我也不是造反派。”
说完他冲孟君丽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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