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胡家洼子村黑社会纠缠不清的那点破事

作者: 胡家洼子村赵狗蛋

  日期:2011-6-11 18:36:00
  第一章铁三角
  “我一天一个海参给你炖着,你这个驴操的一个月不跟我弄回事,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哎呀我的老婆大人,你想哪去了,我白天在外面忙,晚上回家哪还有那么多精力,你还真是狗逼糊墙——不像话!再说了,前天晚上不是刚弄了一回了么,天天弄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么!”
  “你还好意思说呢,前天晚上不是刚弄两下你就腿抽筋了吗!”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你自己说,这个月你都抽了几回筋了,我都不稀说你!”
  “这个月不就才抽了三回么。”男人的声音有点心虚。
  “啊?才抽了三回?你还真好意思说,你这个月一共就跟我弄了三回事,我就不信了,哪能那么巧回回都抽筋,我的海参是白给你吃了,我看你一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快给我老实交待,不然你今天晚上就……”
  在外面上厕所的我正好无意间听到了隔壁老胡和他老婆的这么一段对话,乐得我只顾嘿嘿笑,把尿都尿在了裤子上。由此,我想起老胡曾经对我说的话:小赵啊,我跟你说,虽说是你嫂子管得严,但是我对付你嫂子还是有一套的,她怕我在外面找女人,所以每天晚上都逼我跟她弄那事,我呢,就假装抽筋,我一抽筋呢,你嫂子就不知道怎么好了,赶快给我揉一揉,这三捣鼓两捣鼓啊,你嫂子就没了兴趣了,这样我就可以逃过一劫,这一招屡试不爽……

  可能是我笑的动静太大,不知是谁家的狗叫了,这狗爷可能是在想,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傻笑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老子赶快叫两声把他吓走,免得打扰主人的好事。
  狗叫声过后,再细一听,老两口子已经没了动静,我只好抖了抖那活,塞进裤裆,回屋去看看。
  其实我今天晚上是不想出来的,因为方圆几十里都知道胡家洼子村黑社会多,刁民多,跟这群人粘在一块准没好事。但是刚哥非要我陪他来打麻将,说有我在他就点子好,我在旁边站着,他准能赢钱。刚哥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麻神”。还没进屋,就听见“麻神”在大喊:“哈哈,涨水的碰碰胡加清一色加手把一加杠开摸大宝!终于被老子胡了一把紫的,这一把就把你们三家全部放学啦,哈哈,我就是麻神!”

  刚哥口中的“紫的”,意思就是说厉害的,大的,赢钱多的,这是属于他的名词,另外“放学”这个词指的是把钱输光了,比如说某某人放了学了,意思就是钱输光了。
  刚哥,名叫胡成刚,三十八岁,长得一脸的凶神恶煞,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此人重义气,重感情,是胶北市有名的黑社会大哥。
  此人手下有三大得力干将,分别是文文,明明和龙龙。明明和龙龙我都见过,虽说不是什么五大三粗,但是眼神绝对是能摄人于三米开外。只是这个文文,我却不曾见过,据说是去了香港,在那边的社会圈子里也有了一定的势力。有时候我在想,刚哥如果把他的能力用在“正道”上,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刚哥把钱划拉到自己身边,用手掐着厚厚的一大摞,边数边对我说:“小赵,你说吧,今天晚上想去哪玩?哥哥请客!”说着拿着那一摞红色的钞票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粗略估计应该不下一万块钱。
  “玩什么玩啊,回家睡觉吧,困死了,这都十一点多了。”我不耐烦地点起一根烟提神。

  我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得要命。其实我也是个夜猫子,基本上凌晨一二点之前没睡过觉,只是昨天晚上厂里着急出货,加班干了一个通宵,白天又一点没睡,所以一整天都没精打采,只想快点回家,把自己仍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你说什么!睡什么觉,不睡!走,哥哥带你去摸奶子去!”刚哥把钱塞进上衣口袋,抓起车钥匙走出门外,我哭笑不得地跟在他后面。
  后来我才知道,刚哥今天赢钱并不是因为他的技术好,也不是因为他是什么麻神,是因为大家都怕他,怕他输钱输急眼了打人骂人。如果当时是他一个人在打麻将,身边没有我的话,他可能赢的钱还没有这么多,正是因为我在旁边,大家才对他望而生畏。因为那时候我的名气已经在胡家洼子传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被大家公认为刚哥的得力干将之一。

  胡家洼子村坐落在海滨城市胶北市的北面,这里交通发达,工业区云集,是省内重点开发地区,据说要打造成山东省第一工业制造区。
  在这个工业发达环境美丽的海滨城市,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在表面上都有着相对来说都比较正当的职业(毕竟没有贩卖毒品和枪支弹药),他们或脾气暴躁,或心机恶毒,或社会关系广泛,成为当地在社会上称霸一方的大哥,我们通常称此类人为黑社会。当然,比起那些能够和政治扯上关系的黑社会还差点。
  刚哥就是其中之一。
  刚哥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油门一踩到底,拉着我瞬间驶出胡家洼子村,在国道上飞奔。
  我们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手动档丰田TOYOTA霸道越野车,动力十足,爬山越岭如履平地。
  这是“老东西”临走的时候留给我们的。“老东西”名叫胡志刚,是十几年前在胶北市赫赫有名的人物,此人主要经营钢结构,基本上胶北市有一半以上的工程都是他做的,就算他不做,那么也一定要他经手。
  当时手下小弟四五十,个个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主。提起刚哥(胡志刚),人人闻风而丧胆。

  这是我从刚哥(胡成钢)口中得知的,因为那时候我还在上幼儿园,还没有来到胶北市,更没有结识这两位“刚哥”。
  老东西风光之时,刚哥也只不过是刚刚出道,整天跟着老东西吃吃喝喝,据刚哥回忆,那时候,他们车的后备箱里总是装着几十条香烟,基本上都是软中华,四十元以下的香烟都很少,大家随便拿着抽,白天去工地溜,晚上就泡在酒吧或者是洗浴中心,过着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的生活,骄奢淫逸,风光无限。
  但是在一次项目竞标时,老东西与一个建筑老总发生利益争执,双方火拼,差点出人命,那时候正好赶上严打,由边防部队直接下来抓人,各种关系派不上用场,没办法,老东西把罪名一个人背下来,入狱四年。
  这是几年前的事情。老东西第二次入狱是在三个月前,罪名是故意伤人罪,详细情况以后再说。
  当时老东西在外躲了将近有一个月,我和刚哥利用手中的关系四处打点,打点完毕,在我和刚哥的劝说下,老东西最终同意投案自首。犹记得在老东西投案自首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三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全部不省人事,第二天下午,我和刚哥送老东西去公安局,老东西临走的时候,把爱车钥匙交给我们,说等他他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我们三人不醉不归。那一刻,我们心里都不是滋味。

  老东西走了,我们这个铁三角就缺了一角。
  我清楚地记得老东西在这之前曾经对我说过:小赵,如果再让我进监狱一次,我宁愿去死!可想而知他当时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去自首,我知道,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他的女儿!为了亲眼看见他的女儿成人,万般无奈,才去自首。
  刚哥手握方向盘,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远方的路,喃喃道:“唉!如果老东西在的话,知道老七那里新来了个‘胶北市第一大奶子’肯定两眼放光,什么也不干也要去尝尝鲜。”
  “哈哈哈哈!”’我大笑,刚哥也跟着笑,笑过之后,我们都在沉默。
  刚哥口中的“老七”是一家叫做“同一种调调”的练歌房老板,东北人。这家KTV是胶北市非常出名的KTV之一,内设大小包厢四十多个,服务员(坐台小姐)三十余名,据说最高峰此店的服务员有八十多号人,只是2010年全国严打,很多服务员纷纷转行,另谋出路。

  此店的老板排行老七,我们都叫他七哥,他跟刚哥是拜把兄弟,刚哥排行老八,刚哥特别反感别人叫他八哥,因为这听起来好像是在叫鹦鹉,所以大家都以刚哥称呼他。
  刚哥说,他们拜把兄弟一共有九个人,其中有五个是东北人,老大已经不在人世,老三老四在东北,老二和老五在监狱,老六在本地开了一家工贸公司,老七就是开KTV的这个,老八就是刚哥,老九在本地以放高利贷为生。
  我们下车后,还没有上楼,就听见楼上一阵阵的响彻云霄的吼叫,走进大厅,老七正好在大厅吧台和几个服务员说话。
  “八弟来啦!哈哈哈……”老七笑脸相迎。旁边的几个服务员马上围过来,一口一个“八叔”叫着,在刚哥身边打转。
  “小赵,你先上楼,我跟你七哥谈点事情。”几个服务员把目光转向我,说:“帅哥,走吧!”然后搀着我的胳膊带我上楼。

  “这是我弟弟,给我伺候好喽!”刚哥冲我们喊了一句。服务员马上应到:“放心吧八叔。”
  带我来到包厢的是两个女服务员,年龄大约都在二十一二岁左右,穿的衣服基本上跟没穿没什么两样。进屋之后,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其中一个服务员说我要喝啤酒。服务员婉儿一笑,说,帅哥稍等,马上就来,说完走出门外。
  另一个服务员则依偎在我身边说要唱什么歌。
  “周截棍的双杰伦!”我不假思索地说。
  “啊?”服务员好像没听清楚。
  “哦,是周杰伦的双截棍。”服务员这次听清楚了,起身去找歌。

  伴奏响起来,我一个人自顾自地唱着,服务员靠在我身边觉得没意思,便走到前面给我伴舞。
  一般别的男人唱歌的时候总是喜欢与服务员一起唱男女合唱的歌曲,什么“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啦,什么“千年等一回”啦,反正都是爱来爱去的,跟服务员调情,唱完之后不管人家唱的好不好就说,妹子,你的歌声犹如你的人一样美啊!而我就喜欢一个人唱,唱我自己喜欢的歌曲。我想,这也就是我身边缺少女人的原因吧,心直口快,不会说甜言蜜语。

  另一个服务员进来后,把啤酒放在桌子上,然后跟她一起在我面前扭来扭去给我伴舞,还不时向我抛个眉眼。
  由此,我又想起了老东西。他生平最爱的两样东西就是雪茄和女人,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据说是无论怎样也逃不掉的。比如说今天他在某处看见一个令他心仪的女子,一个月搞定?那是在侮辱他,半个月搞定?那也太小儿科,一个星期搞定才能彰显男儿本色,听老东西说,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让他超过一个星期还没有搞定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三天,这里说的不是那种粉尘女子,是正儿八经的的女人,而且,老东西还喜欢老牛吃嫩草,他今年四十三岁,他的女人基本上都不超过二十五岁,有时候连在读学生都不放过。我和刚哥经常拿他开玩笑说,老东西啊,你这辈子是赚了,祸祸了那么多纯情少女,就算现在嘎嘣一下,死了,那也值了!

  通常老东西会说,赚了赚了,这辈子确实值了,不过话说回来,谁让我好这一口呢。
  对于老东西和他的女人,最要命的是他对每一个女人都玩真感情。那么多女人,每一个都是真的,我有时候觉得他活的真是太累了,这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有体力上的,我一直纳闷老东西为什么没有得“腰椎间盘突出”之类的跟腰有关的疾病。
  歌曲接近尾声的时候,刚哥拥着一个女人推门而入。此女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眼球,身材挺拔而苗条,淡绿色的超短裙衬托出她那细长的双腿,一扭一扭的小蛮腰加上一头飘逸的长发,显得韵味十足。最让人垂涎三尺的就数他的胸前了,伴随着走路的姿势,胸前一晃一晃,看得出里面还真是颇有一些内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波霸,看来这就是刚哥口中的“胶北市第一大奶子”了。

  刚哥打了个手势,让依偎在我身边的服务员站起来,然后把波霸女推到我面前。波霸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瘫倒在我身上。
  “哎呀,八叔,你弄疼人家啦!”这句话让我浮想联翩,那温柔的声音,那发嗲的腔调,让我反复在脑海里搜寻一个男人能够把女人弄疼的几种情况。我的思想在其中那一种情况上面定格,再加上我和此波霸女有了零距离的接触,我的下身居然开始有了反映。
  刚哥坐在沙发上,一手搂着一个服务员,拿起话筒喊道:“下一个节目,摸奶子!”
  我顿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几个服务员脸上却找不到一点羞涩的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让我全身热血沸腾,波霸女的胸部肉嘟嘟,软绵绵,实在是让人销魂。
  正在我们沉醉之际,门外进来一个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手拿着一瓶啤酒,要来敬刚哥酒。刚哥让服务员坐到一边,与此男子把酒言欢。

  从他们聊天中我得知,此人叫胡建,也是胡家洼子村的,曾经跟随刚哥打过天下,是刚哥曾经的得力打手之一。现在也算是在胶北市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
  刚哥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在喝醉酒之后嘴就把不住门,喜欢骂人,别人只要是有一句话说错了,那他就会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这时候,你只要顺着刚哥的意思说就没事,如果你不服气,非要跟他犟嘴,那么,等待你的,只有刚哥那硬梆梆的拳头。
  不一会的功夫,他们两人就喝掉了一箱啤酒,刚哥又让服务员拎来两箱,还非要拉着我一起喝。
  这里的啤酒不跟我们平时喝的啤酒一样,瓶子稍微小一点,我们平时喝的标准装的啤酒是一斤三两装的,这里的啤酒是九两装的,一箱是十二瓶,虽然是这样,但是这三箱啤酒全部喝掉的话,那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隐隐意识到,今天晚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刚哥喝大了保不齐又会闹出什么事。再看看刚哥和胡建,两人都上头了。服务员倒酒倒慢了都会惹来刚哥一顿骂,刚哥身边的两个服务员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变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我去卫生间准备回包厢的时候,看见楼上下来几个男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去我们所在的包厢,这几个男服务员我认识,都是老七手下的得力打手,老七曾经带他们去刚哥的饭店吃饭,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喝过酒。
  我匆匆赶过去,只见胡建早已被老七手下的打手打倒在地,包厢里的女服务员尖叫着跑出包厢。刚哥举着一个啤酒瓶子“砰”的一声,敲在了胡建的头上,胡建捂着头趴在了地上。献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我赶紧上前把老七的几个手下拉开,问刚哥发生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打起来了?
  老七闻讯赶来,让打手出去,然后把胡建扶起来,一边骂他的男服务员不懂事,一边问胡建有没有事。我们都知道,老七是来圆场的,这肯定不关他的服务员的事,在老七的那群小弟当中,老七和刚哥在他们心中的位置都一样,如果老大不发话,他们是不敢自作主张跟人动手的,除非老大在有危险的情况下。
  刚哥坐在沙发上一身不吭。我瞥了他一眼,拿来纸巾敷在胡建的头上。
  “没事没事,我和刚哥在闹着玩呢!”胡建推开我和老七,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小弟,让小弟开车来接他。
  胡建临走之前说,等他去医院把头包扎好之后还会回来继续跟刚哥喝酒。胡建走后,包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女服务员没有再回来,换来老七和他的两个男服务员,大家一起喝酒聊天。
  老七的男服务员对刚哥说:“八叔,如果你不解气,只要你一句话,刚才那小子还得吃苦头,我带俩人去医院门口堵着他……”刚哥摆摆手,打断服务员的话。
  “哈哈哈!”老七大笑。“八弟啊,看来我这些小孩还是跟你关系近啊!哈哈哈!”
  老七的笑声很有特点,总是喜欢连贯性地哈哈大笑,跟他在一起吃饭喝酒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听刚哥说,老七是他们九个拜把兄弟中最实在的一个,没有歪歪心眼,没有坏肠子,非常江湖,一切为兄弟着想。
  我和老七,刚哥,还有老七的两个男服务员,我们五个人喝酒一直喝到深夜,社会上混的,喝酒都不在话下,但是我们平均每人至少喝掉一箱以上啤酒,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在最后一箱啤酒见底的时候,我提议今天到此结束,各自回去睡觉,因为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意,明天还要继续工作。
  老七和他的服务员送我们到楼下门口,我没让刚哥开车。我开着车拉着刚哥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告别了刚哥,我回家把自己扔在床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当刚哥来到我房间把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窗外的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照在刚哥的脸上,我发现,刚哥的脸色很难看。刚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昨天晚上饭店被人砸了!”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不敢相信刚哥说的话是真的。一直以来,只有刚哥砸别人店的份,起码在胶北市这个地方,除了我和老东西,还没有人敢对刚哥吹胡子瞪眼,更别说是砸他的店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我们是碰茬子上了。
  “不用猜了,是胡建。”刚哥说。
  我跟着刚哥来到饭店,是从后门进的,进到饭店大厅,我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任何被砸的迹象,最后才发现饭店的前门的玻璃门没了,碎玻璃渣子在门外被扫成了一堆。
  刚哥的饭店的位置隶属于胡家洼子村,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和平饭店,在国道旁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饭店门口没有插一把剑。
  我在饭店后面的大院经营一家金属制品加工厂,大家都在同一个大院,所以就跟一家人一样。

  刚哥说的不免有一些夸张,事实只是被砸碎了一扇玻璃门罢了。可能是昨天晚上胡建感觉怒气难消,半夜到刚哥的饭店砸了一扇门出出气而已。
  这时候,刚嫂从卧室里出来。刚嫂的一番话让我意识到事情远远要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刚嫂说,昨天晚上刚哥醉醺醺地回家,睡下之后没多久,就听见饭店大厅的门被打碎了,刚嫂刚刚下床,就被胡建和他的小弟堵在了卧室。此时的刚哥还在呼呼大睡,对发生的事情却浑然不知。
  刚嫂看见胡建带着他的两个小弟,每人手持一把砍刀,来者不善。于是刚嫂一边拦着胡建三人,一边把刚哥叫醒。
  现在介绍一下刚嫂。刚嫂,东北人,据说是刚哥前些年去东北逃难的时候邂逅的,刚嫂走过南闯过北,也算是社会人。两年前在胶北市某某路开一家洗头房,带领她的姐妹们风光一时。据刚嫂说,她的店当时最好的时候服务员有二十几个。刚嫂主要是赚提成,或者是瓜分和姐妹门共同宰客的钱财。那时候刚哥和刚嫂已经认识了,而刚哥,就是刚嫂背后的后台。

  刚嫂酒量深不可测,喝一斤六十度的白酒跟没事人一样,不过刚嫂轻易不喝酒,刚嫂经常对我说,小赵啊,我和你刚哥都上了年纪了,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该好好居家过日子了。
  刚嫂性格很烈,她只交往那些她看得上的人,滑头滑脑的人她一概不交,不像刚哥那样,天南地北各式各样的人交了一大堆,到后来能真心对待他的往往没有几个。
  刚嫂的肚子上有一个刀疤,据刚嫂回忆,那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夏天,她和姐妹们在晚上吃烧烤回家的路上遭到打劫,其她姐妹都乖乖交出自己的随身财务,而刚嫂一个女人却和三个男人打了起来,放倒了两个,不幸被第三个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刚嫂捂着肚子和劫匪浴血奋战,最后劫匪落荒而逃。由此可见,刚嫂跟刚哥一样,也不是一般社员。

  话说胡建带领他的小弟带着砍刀破门而入之后,来到刚哥和刚嫂的卧室,刚嫂一边叫醒沉睡中的刚哥,一边守在门口,拦着他们。女人毕竟还是女人,根本就经不住三个手持凶器的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像抗战时期的阻击战,刚嫂战斗的时间的长短取决于刚哥什么时候穿好衣服和鞋子。刚嫂尽量跟眼前这几个人说好话,推推嚷嚷不让他们靠近床边,说有事好商量,兄弟之间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

  这时候,刚哥已经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刚嫂松了一口气,顺势从桌子后面拿起一个斧头递给刚哥。刚嫂任务结束,坐在一旁观战。
  前面说到,刚哥是胶北市名震一方的黑社会大哥,岂能受此等窝囊气,被人砸了店不说,还持凶强行闯入他的卧室,此人还是刚哥曾经的小弟,此情此景,刚哥不发疯才怪。
  领头的胡建用他手上那把三尺砍刀指着刚哥说:“胡成刚,今天老子要把你放倒,我起来!”
  可能很多朋友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在道上,人要出名,或者干一件惊天动地大事,或者干倒一个大哥,这件事做成了,那么你就是大哥,不要多,只要一件事就可以,而被干倒的那个人,无论以前多么风光,只要他没有立即爬起来,没有给予对方强有力度的反击,那么他损失的不仅仅是他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的社会地位也就一去不复返了,而那个胜利者,往往会取代此人的社会地位,甚至胜于他。

  我完全可以想象当时刚哥那怒目圆瞪,发疯的模样。刚哥接过斧头,寻找最佳作战时机,刚哥的目的就是一招制敌。
  胡建可能回家之后又喝了很多酒,两只眼睛红红的,一反常态。他挥起手中的砍刀冲着刚哥的头就是一刀,刚嫂说,当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如果这一刀真的砍中了,那刚哥就离驾鹤西去不远了。
  万幸的是,刚哥躲过了,并且把斧头抡圆了往胡建的头上劈了下去,胡建下意识地把头一歪,斧头砍在了胡建的耳朵上,连带耳朵上方的头皮再加半个耳朵当场就耷拉了下来,鲜血滋滋地往外冒。刚哥没有给胡建喘息的机会,重新拎起斧头。这次他对准的是胡建的鼻子,可能是他用力过猛,斧头的把手在刚哥手中转了个圈,结果砍在胡建鼻子上的不是斧头刃,而是斧头的背面。相当于一个锤子砸在了胡建的鼻子上。

  顿时,杀猪般的嚎叫在整个饭店大厅震耳欲聋。胡建的两个小弟一看大事不妙,都不敢靠前了,乖乖退出了卧室。
  刚哥如果在这个时候收手,那他就不是刚哥了,我敢保证,如果当时胡建不跑的话,以刚哥的脾气,非用斧头把胡建活活打死不可。胡建嚎叫着退出卧室,刚哥紧追不舍,随后又用斧头背在胡建头上砸了数下,胡建顿时一张脸变成了红色。
  胡建扔下手中的砍刀落荒而逃,而他的那两个小弟,早就不知去向,可能他跟着胡建混,还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再加上心中的支柱倒塌,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刚哥把手中的斧头朝着正在逃跑的胡建的背后扔去,砸在了胡建背上,胡建一个踉跄,继续跑。刚哥大骂一声,撒腿就追了出去。
  刚嫂捡起胡建扔在地上的砍刀,也追了出去,边追边喊;“成刚,把刀带上,别吃了亏!”胡建之所以到今天还活着,那是因为刚哥当时没有追上他。

  刚哥说,当时他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要让胡建死,用尽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弄死他,让他在胡家洼子村,在胶北市永远消失,就算他因防卫过当坐牢,就算一命抵一命,也要打死他,如果要让胡建活到天亮,除非他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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