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堂最近——介于牛A与牛C的西藏生活

作者: 谯羽

  日期:2011-5-26 14:36:00
  2007年,我终于毕业了,走出校门,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醒目的XX大学,还是那么光芒万丈,四年前进门的时候,是孤单一个人,没想到,四年后走出大门还是孤单一个人,所不同的是,行囊变轻了,两件破衣服构成了我全部家当,兜里也只有到火车站的钱,三块RMB。不是我花钱太厉害,实在是父亲和我是------,没有经济来源的我,硬是被逼爱上了打低年级的主意,哎,丑事不说也罢。

  大学毕业了,人们都会象征性的进行总结一下,我不想总结,但一定要总结的话就五个字,扯蛋的大学!不是,加上标点,应该是六个字。因为我实在找不出读大学过后我的哪些基因发生了良性变异,味觉、嗅觉被酒精糟蹋得一塌糊涂,基本失去原有功能,什么EQ、IQ、智商、情商、都感伤的跑到喜马拉雅上去了,怎么拉也拉不回来。我不知道是我这类人害得大学成了现在这个样,还是大学把我们害成了这个样,这个题无解!

  我刚登上汽车,我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居然有人来送我,道出乎我的意料。
  “萧羽!”
  我转头一看,是林晓,我大学唯一的红颜知己,她长得并不漂亮,但微翘的嘴唇,却透出一股妩媚,我和她相识只源于一支烟。四年前,在体育馆前面,报名的我们排起了长队,正当我无聊之际,林晓走过来,那时她短头发,身穿一套蓝色的牛仔服,火辣的身材突显无余,见惯了校服的我,见到她,眼前一亮。
  “哥们,有火吗?”
  我没有说话,那时的我应该是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还遇到过女孩向我借火。
  “哥们!”
  “哦,有啊,有烟吗?”
  “当然有”
  林晓倒也大方,从兜里掏出了两只大中华,很潇洒的递给了我一只,我抖抖索索的接过烟,因为我还没抽过传说中的中华烟,原因很简单,经济基础决定物质待遇,我没钱!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后来我问林晓,当时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我借火,她的回答让我很郁闷。

  “你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特别是那双拖鞋出卖了你,你看那么多人,哪个不是穿得很漂亮,就只有你,浑身上下全是洞,这种人不抽烟就怪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长得很像吴镇宇,我欣赏他身上那股邪气”
  林晓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确很像吴镇宇,结果导致经常被人骂,因为吴镇宇是香港反派演员的前三甲,招牌就是邪得无理,惯上的符号是坏人。所以,像我这种人不坏都难,长相决定了,也许吴镇宇要是不出名就好了,因为那样,我可能会成为一个好人,心理暗示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我。
  另外我想说的事,我大学四年没耍过一个女朋友,这归功于林晓,每次我约会的时候,总能碰到她。
  “哥们,又在吊马子,这个不错,就是胸小了点,”林晓习惯性的扶着我的肩膀。

  可想而知,我约会的对象心理是什么感觉,后来,我电话都打烂了,也叫不出来一个女生,我虽然是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用林晓的话说:这句话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做你女朋友,我只能是无语。可能大家以为林晓喜欢我,但我不相信,原因是她有男朋友,好像在国外,但是我没见过。
  “林晓,你怎么来了”我跳下了汽车。
  “今天是好哥们奔赴新生活的开始,我怎么能不来,”林晓习惯性的扬起嘴角。
  “别,别,什么新生活,还远着呢!”我赶忙说道。
  “做人要有信心,你要知道祖国在召唤你,人民也需要你,学校也在看着你”

  “你今天怎么说话这么肉麻,怎么了,吃错药了,”我摸了摸林晓的额头。
  “切,你才吃错药了呢,”林晓推了我一把,继续说道:
  “好哥们走了,我肯定得祝福一下撒,你这一走,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你还别说,看到你要走了,这心理怪难受的”
  看着林晓的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理这个时候会滋生一种不舍的感觉。
  “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你还在这个城市里,到时我回来会找你的,”我潇洒的说道。
  “行,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当然,时间不早了,我得上车了,记住,常联系”
  “好”
  我登上车,回头一看,林晓的脸上仿佛有泪珠在滑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中国的火车站,都千篇一律,无论是东南的广州还是西北的兰州,人比广场上跳舞的大妈还多,你贴我的背,我挨你的胸,全体式亲密接触!还好,我今天不用去推拉挤嚷,因为有个候车厅时为我而设的,不是,是为一批愤青设的,窗口写着大大的红字“支援西部大开发的临时候车厅”。
  西部,拥有广袤的土地,人口是全国的百分之二十八,面积占到了全国的百分之七十,矿产资源十分丰富,市场潜力巨大,但由于交通的不便,加上很多特殊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由于本人智商有限,实在想不出来了,估计和秦始皇修阿房宫,大肆砍伐林木有关系吧!导致西部是全国最贫困的地方,两百多年前,美国也搞了个西部开发,说文雅点,是开发,说实际点,就是一群缺衣少吃的牛仔去西部抢土著人的饭碗去了。但我国是文明社会,这点可以保证,我们不是去抢饭碗的,我们是去找饭碗的。

  我的很多同学对我去支援西部大为不解,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我的所作所为和我的素质是完全不匹配的,支援西部,多么神圣的事业,但要放在我身上,他们就很容易联想到我是另有目的,比如掏墓挖矿撒的,这都是鬼吹灯惹的祸,我对祖宗还是相当尊重的,不管是谁的,我绝对是抱着虔诚的心----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就是支援西部的,这是我的实话,但这个社会往往实话是最没人相信的,我也没辙!

  我是广大毕业的,译为广州的一个大学毕业的,具体是什么大学,由于涉及到名誉问题,这里略过,我不想我人走了,还为自己招来一身骂名,在这个名利第一的社会,划不算。虽然名誉这两个字,我有些淡忘了,但我也不想成为学校公敌,那样以后就成了学校的反面典型,被宣扬一辈子,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的!
  火车在山里转来钻去,轰隆隆的声音TMD就没停过,32个小时,我就干了一件事,望着窗外,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一如既往。身边的人终于还是不习惯我这种人,就把我当成了怪物,开始还招呼我两下,后来就当我不存在了,该打扑克打扑克,该说黄色笑话的说黄色笑话。我觉得这样很好,互不干涉,这才叫自由!自由字典里德解释是:人们无约束的获得利益和幸福的意识和行为,在我这里就是不想甩你就不甩你!

  窗外景色很好,很漂亮,一山连一山,一水接一水!山很清,水很蓝!由于作文一直是本人的软肋,我只能用这几个字来形容,实在抱歉。我这人是比较喜欢风景的,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就是坐的窗户边上,要是老师把我调走了,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回到窗户边,就算是贿赂,也在所不惜,这也是跟我那个父亲学的,也就那个时候,我开始对人性进行思考,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思考出什么来,人性的复杂,远超出了我的智商所能理解的范围。

  由于长期偏头的缘故,导致我养成了一个特殊的习惯,和人说话总是站在人的旁边,很多人就认为我不尊重他,其实我很冤枉,因为要是我不想说话的人,我是人站在对面,眼睛却在别处晃悠的,而我站在旁边,表示我一直都在关注他、重视他。
  火车终于到了兰州,原本我以为下了车就简单集合,拉到一个地方就完了,但有些简单的事情往往是复杂的,我不得不在火车站的广场上顶着39度的高温,站了两个小时,我不知道是甘肃省的哪个领导,那个口才啊!真是不去当演讲家可惜了,要是在内战时期,怕蒋老爷子听了------有自杀的冲动吧!
  两个小时的强迫式演讲的结果是,我怀疑了我支援西部大开发的动机,难道是为了要出名?又或者是当HERO?我没那么伟大啊!我只为了吃饭(一不小心,把心窝子掏出来了)
  经过一阵颠簸,我们来到了兰州郊区的一个军事基地里,墨绿色的营房,整洁明亮的道路,步伐严整的军人,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因为我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我喜欢无规则行走,无规则摆放,比如我的大学寝室,无规则在全校是出了名的! 招牌是脏、乱、差!就因为如此,在非典期间,寝室其实因为过量的垃圾,被学校评为了三大肮脏寝室,并荣居榜首,我这个室长(室长是被逼当上的,因为寝室四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在寝室住,其他三个人从大二起就未回过寝室,齐心协力的在外面上演同居那些事)还有幸挨了个警告处分,这辈子甩都甩不掉。

  到了寝室,我放下了包,一屁股就坐上了床,两脚一伸,就准备来个长眠,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眼睛也是需要休息的。但很不巧,刚闭眼,就被一个胖子拉了起来。
  “兄弟,马上开会了,快点”
  我没理他,因为我喜欢自由。
  过了五分钟,胖子又来了。
  “兄弟,大家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了”
  我本来马上可以入睡的,但被他破嗓子一叫,瞌睡瞬间没影了,有一种人,当他的瞌睡被破坏时,就是宇宙毁灭的时候,杀人放火都会干,我就是这类人,当我正准备把拳头扬起来,和胖子的面颊来个不对称接触时,我看到一张笑脸,一张很久都没看过的笑脸,没有城府、没有心机,虽然还有青春痘,鼻子也不怎么有型,被肥肉挤在了中间,但在那一瞬间,我喜欢上了那张堆起来的笑脸,那对圆圆的眼睛,于是我放下了手,抓起衣服和胖子来到了会议室。

  走进会议室,我就感觉到几十双眼睛射了过来,焦距对准了我,我理了理头发,坦然的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对与这种场面,大学里我见得太多了,习惯成自然、自然成麻木!
  会议室大概有一百多人,我们这批大学生都是被招到支持甘肃的,当中都是下基层的,具体好像是当什么村长助理之类的,首先要在这里接受两周的军事训练,然后才是分配的到甘肃省各个地区。
  坐在上面的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叫李志国,体型偏胖,是我们这批的总负责人,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秘书的样子,脸上是厚厚的脂粉,让人完全猜不出她的年纪,化妆品在她脸上充分发挥了化装的效果,达到了掩盖年龄的目的。我轻蔑的对她笑了笑,但很不巧的是,刚好被她看到,她很不爽的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把眼光留在了别处,我不是怕她,我只是想低调。

  还好,会议并没有我想象那么长,李志国的话很简练而简短,这让我增加了对李志国的好感,我这人特怕开会,我喜欢那种把心事放在做事上的人,而不是放在嘴上的人,就像我的大学辅导老师一样,从来就是有事说事,从不来虚的,这也是我在大学没彻底颓废的原因,辅导老师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比如在我支援西部这个问题上,就是他的主意。他原话是这样的:小羽啊,就目前的状况,你找一份工作是很难的(现实证明也是如此,毕竟挂科挂的一塌糊涂,学位证还得明年才能拿到,找工作只能是找农民工的工作,什么搬运工、清洁工之类的,我不是BS农民工,实在是我太懒,就算是我去当迎宾,站着就行,但我都懒得站,脚痛!),我看你不如去西部锻炼一下,西部却你这种人才,这样你也好暂时有个着落,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混出个人样来。我第一次被辅导老师说成是人才,于是,我就觉得我能在西部干出点什么来,没准,还真能为西部开发做点贡献,于是我就报名,在老师的强烈推荐下,当上了志愿者。

  回到寝室,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床上,眼睛正准备暂时告别光明,胖子又凑过来了。
  “兄弟,你是叫萧羽吧,我叫彭杰,四川工大的,重庆人,很高兴认识你”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你是那里人?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怎么也来当志愿者呢?”
  “你烦不烦!”

  我实在没心情回答彭杰的提问,说了这四个字,彭杰就规矩了,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我则倒头便睡。
  下午六点钟,我又被彭杰吵醒了,我本来又举起了拳头,但看到那灿烂的笑容,我又一次松开了我的拳头。
  “马上吃饭了,你别睡了”
  我知道彭杰不把我叫醒时不会罢休的,无奈,只得和周公说暂时分别一下,起了床,上了食堂。
  来到食堂外面,先是在食堂外面聆听了化装女人长篇累牍似的教诲,后来又来了一名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对饭堂纪律进行了诠释,然后是大家合唱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本来还有点食欲的我,彻底胃口全无。吃饭就吃饭,说事就说事,干嘛一定非要吃饭前说事,还饭前一支歌,肚子都饿扁了,谁还有心情听事唱歌,我可不是军人,有非凡的意志,我只是凡人。

  听着像绵羊一样的歌声,我皱了皱眉头,打了个报告,出了队伍,我回头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化装女人很不友好的眼神,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低调也是有限度的,转过头,径直走进了宿舍。
  日期:2011-05-27 09:14:36
  回到寝室,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床上,眼睛正准备暂时告别光明,胖子又凑过来了。
  “兄弟,你是叫萧羽吧,我叫彭杰,四川工大的,重庆人,很高兴认识你”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你是那里人?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怎么也来当志愿者呢?”
  “你烦不烦!”
  我实在没心情回答彭杰的提问,说了这四个字,彭杰就规矩了,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我则倒头便睡。
  下午六点钟,我又被彭杰吵醒了,我本来又举起了拳头,但看到那灿烂的笑容,我又一次松开了我的拳头。
  “马上吃饭了,你别睡了”
  我知道彭杰不把我叫醒时不会罢休的,无奈,只得和周公说暂时分别一下,起了床,上了食堂。

  来到食堂外面,先是在食堂外面聆听了化装女人长篇累牍似的教诲,后来又来了一名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对饭堂纪律进行了诠释,然后是大家合唱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本来还有点食欲的我,彻底胃口全无。吃饭就吃饭,说事就说事,干嘛一定非要吃饭前说事,还饭前一支歌,肚子都饿扁了,谁还有心情听事唱歌,我可不是军人,有非凡的意志,我只是凡人。

  听着像绵羊一样的歌声,我皱了皱眉头,打了个报告,出了队伍,我回头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化装女人很不友好的眼神,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低调也是有限度的,转过头,径直走进了宿舍。
  一觉醒来,我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开始发愁起来,身上已是分文没有,对于这个经济社会,我知道分文没有的后果,那就是活受罪,我不想受罪,所以我把目光瞄向了上床的彭杰。
  彭杰怎么看也不像重庆人,身长七尺,腰宽体胖,倒有些像东北人,我在想,彭杰要不是肥胖,多半是个帅哥。彭杰折腾了半天,终于发现我在看他,讪讪的冲我笑了笑,从上铺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我床上,铁床低沉的吼了一声,顿时陷进去了一个大坑,我整个人感觉弹起来似的,我赶紧扶了扶床沿。
  没钱的人自有一番求生的本事,我除了会用拳头挣钱外,还懂得用嘴巴赚钱,有时候,嘴巴比拳头好用,这是我大学四年的经验之谈。
  “彭杰,你是重庆人啊!重庆人好,重庆豪爽,耿直,我喜欢重庆人”
  彭杰露出了整齐的白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太夸奖重庆人了,重庆人被大山挡住,眼界不行。对了,你是哪里人?”
  “浙江温州人,”看到彭杰如此耿直,我也没有含糊,倒出了家底。
  “温州!”
  听说我是温州人,彭杰的嘴成了O型,我知道我又要对温州人解释一半天了。

  “温州都是有钱人啊!厉害”
  我不知道彭杰说的厉害是针对温州人还是温州有钱人,反正我不厉害,这点还是有自知之明,虽然我父亲好像很有钱,但却和我没关系。
  “温州有钱人只是小部分,大部分还不是一样,没钱,你不需要大惊小怪,温州人都是吹出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说,全国的房价就是温州人抄出来的,温州人没钱谁信?”
  我实在不想在温州人有钱没钱上纠缠,当务之急是我赶快得解决肚子问题,我赶忙换了一个话题.
  “今天晚上食堂的伙食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很不错,我真没想到,部队的伙食这么好,我现在感觉肚子还胀得慌,你知道吗,我吃了三碗饭,加上四个花卷,两个玉米膜,我好久没吃这么多了。对了,特别是那个酸菜鱼,做的相当地道,还有------”
  “恩!这个床太小了吧!”我赶紧打断了彭杰的话题,我知道彭胖子在吃的学问上比我强多了,我掌握不了主动。
  “是有点小,比我大学的床还小,我还真怕晚上掉下床,部队的床怎么这么小?”
  我看了看床,我估计了一下,彭杰要是从上床摔下来,估计得发生一次小型地震,搞不好,我都要跟着遭殃。
  “这样吧,我不喜欢睡下床,我睡上面,你睡下面吧,这样你就不怕摔着了”
  彭杰见我主动提出换床,激动得无以复加,呲着牙使劲握了握我的手。
  “太谢谢了,我没想到你人这么好,那我们马上搬吧,很快就要熄灯了”
  “可我还没吃饭,等我去小卖部搞点东西,填报肚子才行啊,你要点啥,我给你带点”
  说完,我就准备往门口走,虽然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但我知道我走不远。
  果不其然,彭杰跳过来拦住了我。
  “等等,买东西就交给我了,我知道小卖部在哪里,今天我两初次见面,我请你了,你要吃点啥?”

  “来点啤酒,再来点下酒的,什么鸡爪,豆腐皮,花生米都可以,对了,再来个鸡腿,填填肚子,”这个时候我从不假打,我这个人某些时候还是很耿直的。
  搞定彭杰,我伸了个懒腰,哼起了小曲,这才仔细看了看寝室四周。
  这个寝室四张高低床,住了八个人,我们来之前应该还算整洁,但现在彻底变样了,整个一个农民工宿舍,行李胡乱的放在了过道上,锅碗瓢盆哪里都是,各种颜色的被子杂乱的摆放在床上,一部收音机吧里唧唧的唱着京剧,我虽然知道西部很落后,文化活动很欠缺,但也不至于把全部家当都要带上吧,七月的天气本来就燥热,我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像被塞了一个东西似的,怎么也不畅快,总感觉支援西部就是一群逃荒的人,拿着破烂去找寻自己的青春,我不由又开始把自己看轻了。

  彭杰很快就回来了,果然不愧是重庆人,说话就是算数,不但我要的东西全部到齐,还加了几样下酒的小吃,我不由对这个胖小子另眼相看。
  酒喝到半循,彭杰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才发现这小子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萧羽,你觉得我们该选谁当班长啊?”
  “该选谁就选谁呗”我打了个太极。
  “那到底选谁呢”
  “是啊,选谁呢?”
  “我觉得应该选一个责任心强的,有上进心的,对人不错的,对,特别要对人要热情,要大方的那类人”
  我知道彭杰在推销自己,也知道寝室是暗流涌动,毕竟好的起点就是一个好的开始,班长大小是个官,和领导走得近,很有利于以后的分配。甘肃这个地方,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是全国最穷的地方,西藏还有牦牛,甘肃只有看不完的黄沙,数不完的戈壁。缺水是这里最大的问题,据统计,甘肃平均每人的饮水量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更有甚者,在很多地方,三分之一都不到。平常我们淘菜之后的水,是直接进了下水道,但甘肃有些地方会怎么做呢?他们淘完菜,会把水留下来洗衣服,然后是洗脸洗脚,最后进入到牲畜的嘴里,基本到最后,水的颜色呈现出来的是黑色,物尽其用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我也不想去没水的地方,但我没得选择,像我这种,要钱没钱,要才没才,不会拍马,不会逢迎的人,连想都是枉然,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一向都这么觉得,我知道我不能去要求什么。
  “你觉得选你怎么样?”
  彭杰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楞了半响,笑了。
  “嘿嘿,我行不行?”
  “我说你行你就行”

  “真的,那我感谢你看得起我,如果我真当了班长,绝对忘不了兄弟”
  我看着彭杰激动得脸庞,笑了,虽然这个大胖子拉帮结派的技术不过关,但他有这份勇气和胆量,并能在合适的时机去实施,我相信,他以后前途无量。
  酒是个奇怪的东西,人一旦沾上了它,很容易迷失,现在彭杰就在跟我一起迷失。熄灯过后的走廊,只有单调的鼾声在告慰这沉沉的黑夜,我握紧了酒瓶,正准备一饮而进,却看见一束白光射向了我。
  “都熄灯了,你们怎么还在喝酒?”
  听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化装的女人,我喝酒的时候从来不喜欢理人,于是我没有任何表示,眼光放在了远处上昏黄的路灯上。
  看见我们没理他,化装女人捡起一个空瓶子,使劲摔在了地上,啤酒瓶清脆的发出了“当”的一声,撒了一地,迷失的彭杰赶忙一跃而起,动作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狼狈。

  “李秘书,对不起,我们马上回去睡觉”
  化装女人使劲瞪了瞪我,泼妇般的说道:
  “赶快给我消失,再让我看到,你们就别睡了,什么态度!”
  我回瞪了一眼,拍了拍屁股,慢悠悠的走进了寝室,身后传来彭杰一声声的道歉声。
  日期:2011-05-27 15:58:58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彭杰又拉着我的胳膊说要开会,我一听,脑袋就大了,使劲踢了踢床沿,骂了一句:
  “他奶奶的个熊,怎么又开会,烦不烦,吃饱撑着了!”

  铁床经过几次来回震动,终于没有散架,但我不得不捂着我的脚,跳了几圈,我猜想,脚拇指肯定红了。
  来到会议室,我发现主席台上多了两个女警察,其中一个年龄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另一个大概只有二十岁,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高原红,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两人很亲切。我这个人比较注重第一印象,所以我认真听了两人的讲话。
  事情是这样的,两人来自西藏公安厅的组织处的,来我们这里的目的是挑选到西藏工作的公安,几乎没条件限制,只要自愿就可以。
  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室闹开了花,群情激动,有兴奋的、有好奇的、有起哄的、但也有无所谓的,比如我。
  年长的女警察看了看激动得学生,慎重的说道:
  “我们挑选虽然没有条件限制,但有些事情我们得将清楚,在西藏当警察,是一件艰苦的事情,因为要面临高寒缺氧,以及各种恶劣的自然条件,再加上基础设施不完善,我们很多时候是用大腿、喝酥油茶、吃糌粑在工作办案,有时候一下乡就是几个月,连大米都见不到,其艰苦不言而喻。而且,招进来后,要干满八年才能调动,这就意味,起码要在高原干满八年你才有调回内地的可能。”

  女警察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并不是有意将在西藏当警察说得多么艰难,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们需要的是确确实实愿意奉献自己青春,舍得吃苦的,对警察有着向往的年轻人,在高原当警察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我相信你们都看见了我们脸上的高原红,我们还好一些,毕竟不常下乡,但你们被选上的话,很可能就是乡里来,村里去的,高原红肯定要浓得多,所以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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