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爱情

作者: 西风闲吹

  日期:2011-4-10 16:31:00
  先放个文案:
  在英国留学的她,从公主变成普通人,历经各种生活考验。
  一个他爱她,为了她不惜奉献所有。
  另一个他不动声色,却处处帮扶。

  最后谁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真实的留学生活,奇妙的际遇。少女成长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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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纽卡斯尔到伦敦再到大连,
  时装设计学生舒蕾的感情成长全纪录。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故事。不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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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异国奇缘 纽卡斯尔 伦敦 圣马丁 赌球 服装设计 旅行 大连
  正文开始:
  闹钟没有响,舒蕾还是在平时醒来的点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从靠墙的一边爬出来,转头一看王亮,整个身体抱着被子倚在床沿边,再动一下就会掉下床的样子。总归有点不放心,就把王亮的身体往床里推推,可无论怎么轻,王亮还是醒了。“走了啊?拜拜……”嘴里嘟囔着,人已经翻了个身,朝向里侧,一下子就把这张大号的单人床占了一大半。“嗯,走了。”几乎轻不可闻的回答,却顺手给王亮盖好了被子。

  下楼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吃完早餐。然后用三明治机压出四个三明治来,两个放进随身的餐盒里,两个留给王亮。收拾一番之后,舒蕾背上了画具。床上的王亮仍然睡得烂熟,舒蕾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轻轻带上了房门。王亮最近昼伏夜出,这样的早上正是他补眠的时候,所以他最多依稀知道舒蕾出门,也许以为她是去餐厅打工,却不知今天是舒蕾的农历20岁生日,她已经和餐厅同事换好了班,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去为自己过二十岁小寿。

  今天的舒蕾是特意打扮过的。红色格子裙,白色平底靴,白色贝雷帽,白色高领线毛衣,苏格兰毛围巾,外套是那件爸爸在她出国前买给她的,但是自从来英国后她就不敢随便穿出怕被随处可见的动物保护主义者泼油漆的纯白色貂皮大衣。因为内心实在是很宝贝这件衣服,所以舒蕾在出门前还是给套了一件王亮的大号nike亮银色运动风衣,加上画具、大大的背包和塑料小桶,形象很有点不伦不类。

  乘轻轨直奔Tynemouth。这天的天气不算太好,天空卷积着云层,海风也有点恣意,但是天空并不低,舒蕾心想,好在这并不是要下雨的样子。找个海边山崖下风吹不太到的地方支开画架,舒蕾开始画眼前的大海。
  是的,今天天是舒蕾二十岁的生日,她要画一幅东边的大海送给自己。
  十月中旬的纽卡斯尔海边,阴着的天空,已经很有点寒意,这不是个作画的好天气。但是舒蕾没有管,她专心的画着眼前墨兰色的海面,暗黄色的海滩,画灰色的云,黑色的礁石。眼前的大海,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就在5个月前,舒蕾还是个标准的中国公主。
  日期:2011-04-10 16:29:23

  就在5个月前,舒蕾还是个标准的中国公主。她在Harrogate Ladies College(哈罗盖特女子高中)的lounge里一边炫技般地弹着巴赫的英国组曲,随心所欲地用作者标注的装饰音指法在各种意境不同的段落中转换,一边听着壁炉边沙发上的女同学们从厨艺课上自己烤的饼干的独特配方聊到复活节假日的最佳度假地,然后到骑术课哪个姑娘身边出现的漂亮小母马,最后会毫无例外地谈到Westlife(西城男孩)里的各个成员,几位王子的绯闻,以及几公里外另一个私立学校的帅哥们。当时,她手上已经有了伦敦Central Saint Martins’ College of Art & Design(圣马丁学院)时装设计专业的offer,正在心底分神盘算暑假回国的时候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到底要不要给妈妈买今年出现的复古风的圆头高跟鞋?Dior的最新设计有点过分华丽的俗气,但是上面镶的水晶真的很漂亮。接着,她就接到了电话。

  琴槌敲打琴弦的声音停止了,但是因为最后几个音是踩着延音踏板敲出来的,所以还带了点震动着的回音。这个时候舒蕾已经掏出了电话,走到了门外的露台上。不过几分钟时间,舒蕾回到了休息室。还在闲散着聊天的同学都发现了这个中国女孩的不妥:她面色苍白,身形摇晃,仿佛走不了几步就会跌倒的样子。女孩们围过去关心地问:“What’s wrong? May I help you?”中国女孩只是恍惚不答,跌跌撞撞地出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很快,这个中国女孩就在同学们的视线里消失,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
  日期:2011-04-10 16:53:33
  这个让舒蕾丢魂的电话是小姨夫越洋打来的。电话里小姨夫的发声方式奇特至极,沉痛和怜悯的声调里有点压抑的其他东西,让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变形的尖锐。
  “你说什么?”舒蕾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那种陌生的音调里表达的意思。
  “我说蕾蕾,你爸妈出车祸了。”

  舒蕾吸了一口气,觉得有点恍惚。只是她好像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问道:“车祸厉害吗?”
  “嗯。”
  “多厉害?”
  “你爸爸妈妈和哥哥都走了。”
  那一瞬间,舒蕾只觉得被一道白光击中,脑子里突然就空白得一点意识也没有了。但是电话里,小姨夫好像终于在把最困难的部分说出之后,恢复了以往的镇静和逻辑,开始滔滔不绝:
  “他们走得没有任何痛苦,因为发生得太快了……”

  舒蕾却还是懵的,她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她好像怎么都没有听明白,所以无论是小姨夫说着她的爸妈哥哥当时要去什么地方,高速路上怎么堵车了,怎么就停车了,怎么就有超载的长途货车没有刹住车了她都好像没有听到耳朵里的感觉,但是刚才姨夫说什么了?等等:“什么是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就是他们什么痛苦也没有感觉到就走了。”
  死亡,这个黑色的词汇终于冲击进了舒蕾的大脑:“走了?”
  依稀可以听见听筒里的叹息声:“是的,去世了。”
  在很漫长的几秒停顿后,小姨夫终于把这通电话最重要的目的告诉了舒蕾:“你得马上回家来,蕾蕾,处理好你爸爸身后的企业和家产,还有,发办丧事。”

  等两个月后舒蕾从国内回到英国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个孤儿,而且基本上一无所有了。
  日期:2011-04-10 21:13:15
  等两个月后舒蕾从国内回到英国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个孤儿,而且基本上一无所有了。她也不明白爸爸那么大企业,有工厂有地皮有楼盘,平时欣欣向荣给她和家人提供了最优渥的生活,等她接手的时候怎么会是负债的呢?她很后悔自己任性从来没好好学习数学,结果银行和会计送来的账目她怎么样都看不懂。这个时候,家人和父母的朋友纷纷在银行造访之后找到她这个孤女,舌灿如莲地教她如何摆脱那些债务,也就是资产。然后,她就看见爸爸毕生的心血在自己的签字后分崩离析。

  等到父母和哥哥残破的身体在道士和尚的超度下变成了灰烬,装进那冰冷的盒子然后入了墓地,她觉得中国再也没有她留下的理由了。故乡的人的面目都是复杂而陌生的,和当初听到的小姨夫的声音一样。各种目光让敏感的她无处遁逃,好在我还有英国可以回去,舒蕾想。
  她把家产里剩余的债务和房产都托付给了曾经在她童年时照料过她的小姨,虽然这样做让大伯不太高兴。而银行也终于认为剩下的这一小部分债务有了足够的资产可以抵押。她出国的禁制就此解除,她马上逃也似的回到了英国。
  出国前她去墓地拜别家人,跪在父母和哥哥的墓碑前,她向家人许诺,自己一定好好生活下去,好好在英国完成学业,再也不任性,不恣意妄为,会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座才封好一个多月的新墓边有舒蕾留给自己的位置。她告诉自己,以后,她一定会回来陪在这些她最亲的人身边。
  十九岁的舒蕾回到英国,希斯罗机场外,王亮来接的她。
  日期:2011-04-10 21:51:24

  十九岁的舒蕾回到英国,希斯罗机场外,王亮来接的她。这是她第一年到英国读伦敦的语言学校时候认识的大哥哥,因为发现自己的国内高中背景以及语言能力不太好申请自己心仪的学院,语言课程结束以后她去了位于约克的著名女校读了高三,而王亮则进入了伦敦大学读硕士。王亮一直和舒蕾保持着联系,这个细心又不乏大器的西北男孩成功的变成舒蕾在英国为数不多一直保持联系的朋友,为了参加舒蕾的高中毕业典礼,王亮电话联系了好多次舒蕾都没有找到人,又用电子邮件一直联系,这才辗转知道了舒蕾的家变。

  王亮申请到了纽卡斯尔大学的半奖博士,他有些羞赧和不安地问舒蕾,可不可以申请纽卡斯尔诺桑比亚大学的服装设计专业和他一起走。“妹妹,这个大学的服装设计专业也很不错,而且有了半奖,我能更好的照顾你。”王亮这样对舒蕾说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诚挚而殷切的期盼。这个七月伦敦地铁爆炸让很多在伦敦读书的中国留学生多少受了惊吓,没有因此离开英国的很多学生都选择了远离这个还带着伤痛惊恐和些许愤怒的城市。深受感动的仍然有些失魂落魄的舒蕾还没有理清自己内心对王亮的真正感觉,但是已经决定点头。

  来到纽卡斯尔后一切顺利,学校申请顺利,搬家顺利。王亮早就在纽卡斯尔找好了房子,而舒蕾则被安排到了一个王亮相熟的同学的家住。在有大大窗户的客厅里的弹簧都不再完全的沙发床上睡了一个星期,每天可以看见窗外落败的花园,舒蕾终于还是因为和王亮关系的突破而搬离。
  日期:2011-04-11 08:38:34
  那天舒蕾照例到王亮家和王亮一起做饭吃晚餐,行李都还放在了王亮的房间里,吃完饭王亮洗碗收拾,她上楼去行李里翻找几件新的秋装准备带回去备用。王亮进门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Lee的低腰牛仔让她的腰部整个露在了外面,长长的黑发瀑布一样垂在她脸侧,她转过头和王亮微笑算是打个招呼。刘海下的笑容突然闪花了王亮的眼睛,他突然走过去拉起来舒蕾,然后捧住这张曾经只第一眼就摄走他心神的小脸,吻了上去。舒蕾有点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舌尖已经被纠缠住了。

  王亮热情的吻里满是最单纯的欲望。被那样用力地吸吮着啃噬着的舒蕾觉得有种被沸水浇到身上的感觉,并不能投入得眩晕,反而从四肢百骸透出一股寒意,然后她就真的战抖了。
  只是王亮仍然那么投入的在亲吻,而且手也特别自然地钻入了舒蕾的衣物。当他终于感觉到舒蕾不自然的抖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也许觉出了自己的唐突,他把舒蕾整个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把头埋在了舒蕾的脖子边,歉疚中是压抑住的情动。“对不起,蕾蕾,对不起!我爱你,蕾蕾,我爱你!”舒蕾慢慢地停止了抗拒,王亮的怀抱那么温暖又那么脆弱,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她。舒蕾在心底泛起了一声叹息,然后很快柔软下来。她把头缓缓靠上王亮的肩膀,男孩的肩膀并不算太宽阔,但是已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支撑了她。难道自己对他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的手缓缓伸出,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没关系的,王亮,对我温柔点,因为我是第一次。”
  日期:2011-04-11 11:28:24
  “没关系的,王亮,对我温柔点,因为我是第一次。”
  王亮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有复杂的激动,他没有问第一次是指吻还是其他什么,也许他什么都清楚了,因为他注意到了舒蕾话里的另一层涵义。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他问。
  “嗯,是你,就可以。”

  男孩又激动了,这次是他开始有点发抖。他抖着手牵着舒蕾走向了窗边的单人床,然后让她坐在床沿上。他捧起舒蕾的脸开始温柔地亲吻,从额头到鼻尖到眼睛再到嘴角。舒蕾不那么抗拒了,一种对命运的认同感让她开始感觉到了亲吻时候特有的恍惚。
  男孩这时亲吻到了她的耳边,突然停顿一下,很认真的声音响在女孩耳边:“蕾蕾,我也是第一次。你是我第一个女孩,也会是最后一个。”
  舒蕾突然就原谅了王亮,原谅了之前王亮的一切粗暴。心结猛地打开。也许在这一刻之前,她还有偿还债务般的感觉,她还觉得与他那般的不对等。一句承诺,眼前的骑士已经让公主心意坚定起来。她从心底泛出来了温情,紧紧地圈住了男孩的腰。
  女孩突然地回应让男孩欣喜而踏实。怀里是他的天使,他曾经以为永远只能在远处守护关爱的女神。然后有一天,天使沦落到凡间,而现在就在他的臂膀里。男孩的动作越发地轻柔而且小心翼翼。当他们终于赤裎相对的时候,男孩的眼里是一团火,“蕾蕾,你真美!”他寻觅到花心的所在,就挺身进入。突然而至的疼痛,让舒蕾身体下意识地猛地紧缩,人已经叫出了声。王亮也随之一声闷哼。

  “很痛吗?蕾蕾。”舒蕾含着泪点头。“我也很痛,但是我还是想继续,可以吗?”舒蕾没出声,她只是咬紧了牙根,闭紧了眼睛。
  日期:2011-04-11 13:23:09
  无论多么地不适,第一次很快就过去了。男孩心满意足地拥抱着女孩,在她耳边喃喃地述说起自己的爱意。从一见钟情到难以忘怀,从这次的惶恐兴奋到未来的海誓山盟。女孩嘴角挂上了微笑,带着一种安心的感觉逐渐进入了梦乡,她想,也许这以后,我就又有家人了。
  这天之后舒蕾顺理成章地搬进了王亮的住处。每天晚上亚当都在夏娃的伊甸园里游荡。虽然一直没有感觉到书里或者影视里形容的那种快感,舒蕾还是渐渐适应了王亮的怀抱,然后开始习惯于他给予的温暖。
  很快舒蕾就学习其他大部分的留学生,开始找工作了。她在一个自助式中餐厅里找到了一个服务生的位置,每小时5镑,然后申请了自己的NI劳动保险卡,正式开始了打工生涯。

  9月的入学非常顺利,诺桑比亚的服装设计专业还算有些名声,老师们多少都有自己的两把刷子。因为在Harrogate的时候她就选修过服装设计的课程,所以不但有一定基础很快进入状态,而且还被免掉了几个必修学分。
  进入10月份,中国女孩舒蕾发现自己开始在梦中思念亲人。她的眼泪开始沾湿枕巾,而王亮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为了实现照顾好舒蕾的承诺努力工作,每天都得到过了午夜才能躺倒在舒蕾的身边。舒蕾对王亮真的很心疼,这个山西男孩虽然不是什么煤老板的家境,但是留学以来过的也一直是潇洒舒适的生活,可是平白多了一个她成为负担以后,总是那么的劳累。这段时间王亮接了好几份工,最近还找到了一个赌场的工作,每天从晚上9点干起,一直要到凌晨1点才能结束。舒蕾在理解之余非常的感动。舒蕾的父母其实给她留了一笔钱,只是在负债没有完全解决之前被银行冻结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取回,而她目前的账户只有去年回国带回的2.5万镑旅行支票一次进账,经过这一年的高中学习生活,根本就不够服装设计学习的一年学费。英国的大学学费可以分期付款,可是5个月后她就必须交齐另一半,如果到时候国内的账目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就没有办法再上学了。

  日期:2011-04-11 15:21:05
  深知王亮辛苦的舒蕾只有在生活上更加体贴和仔细。她每天都给王亮准备好早餐和在学校的午饭再去上学。她开始去自己过去从来没有涉足过的自由市场,甚至是贫民区的批发市场还有低价超市购买食物和消耗品。于是,纽卡斯尔的Fenham区就常常会出现一个穿着Burberry风衣的漂亮中国女孩往自己的大大的Gucci包包里装一根一根的黄瓜或着一颗一颗的西生菜。她也积极地在工作机构寻找更高工资的工作,不停地去面试,只是总因为工作时间或者她的资历什么的原因而未果。

  舒蕾的公历生日,王亮难得地请了假,买了Fenwick的蛋糕和一大束花回家,然后为舒蕾做了一大桌子菜。舒蕾在烛光里许愿,泪水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溢出,她看着眼前这个像她的哥哥,她的家人一样照顾着她的男孩,突然心底酸痛难忍,似乎心口一直有一把刀插在上面,早已经让人痛到麻木,却从没有漏出一滴心头血,而今天那一丝久违的幸福的感觉却生生地把刀溶解,只余了一个破洞,让几个月里被捂住的伤口陡地暴露在了空气里,把血液一丝丝地带离她的身体。

  王亮走过来拥住舒蕾,用唇舌把舒蕾的泪一点一点地收入他的口中,他的眼底也有闪烁的泪光,嘴角却是扬起,言语是刻意地开朗:“呦,这么容易就感动了啊?那也别哭啊,笑笑才对得起我选的这束花啊!”可是舒蕾心底的血都化成了泪,怎么也停不下来,王亮一遍一遍地吻着,却怎么也吻不完那湿咸的液体。他把女孩紧紧抱住:“蕾蕾,我爱你,你有我,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送你鲜花和蛋糕,陪你过每一年的生日。”

  舒蕾心痛心酸得无法张嘴,她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自己成了一个孤儿的事实,她无法张嘴告诉这个环住她吻她陪她给她能给的一切的男孩,她的阳历生日从来都被家人留给了她的同学和朋友们一起过,只有那个农历的日子,被她的父母深深地记着。这一刻的泪水里,她依稀看见父母笑着的面孔,哥哥拍打她的头的手,都慢慢散去。她终于意识到从今年开始,她再也等不到与父母家人的聚首,等不到妈妈端上桌的一碗长寿面,等不到亲人的祝福……

  日期:2011-04-11 17:03:01
  舒蕾如决堤之洪倾泻不断的泪水让男孩开始手足无措地慌张起来。他想不出来该如何安慰她,就只能把她紧紧拥抱着,时不时地表白几句。舒蕾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暗自下了决心,从此以后,只有公历的10月12日才是他们的生活中的她的生日。
  三天后,舒蕾的农历生日,她谁也没有告诉,决定一个人为自己过。立在海边避风的山崖下,她已经不想去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不去想那时时刻刻在她脑袋中安静存在的几幅黑框照片,或者那时时刻刻跳出的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冷冰冰的事实。她在画布上仔细地布局,把调好的颜色细细地画上去。海浪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喧嚣。一层层的浪花涌起又退下,在遇到礁石的地方碎成白色的泡沫,泛着隐约的银色光芒。天空的云卷积着往远处铺去,大部分时侯把太阳的光芒都遮住了,只给它留下一个白色的轮廓。偶尔在云层不能遮掩的时候太阳也能撒下一线光芒,把那一圈昏暗的海水都提亮了一层颜色。深黑色礁石的对面有几个黑衣人在冲浪,有时候依稀可以看见一两个身影立在浪尖。土黄色的沙滩一层层在逐渐涨起的海水面前后退。这样画着,舒蕾选择尽可能的把眼前的景色最真实地放在画布上,完全没有留意到匆匆而过的时间。

  等调出那丝金黄的光线,舒蕾终于收笔的时候,她发现大半天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即使穿着及膝的皮靴,而且经过了绘画和端盘子的长期训练,舒蕾还是觉得腿又酸又硬又冷。她转身准备在包里拿出保温杯来喝点热水好好温暖一下自己,就突然看见了身后几米处倚在山崖边的一个男孩。
  日期:2011-04-11 21:07:53
  男孩脸上的笑容一点也化解不了舒蕾受到的惊吓。舒蕾完完全全地不知所措了。工作日里的下午,缓缓涨潮的海边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连那群不畏清秋冰冷海水的冲浪小子们也都早已经踪迹难寻,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什么,绝对是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真糟糕,这个时候甚至没有人知道我来了海边。舒蕾一边懊恼的想着,一边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机。

  男孩可能看出了舒蕾的戒备和紧张,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尴尬。他把手缓缓举到胸前,做了一个类似投降的动作。“你好!我叫Andrew Bachchan,我是纽卡斯尔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的freshmen,你看,我没有任何恶意。”
  舒蕾的手还是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她的手指按在了拨出键,准备随时拨出求救电话,但是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男孩看见舒蕾没有任何的回应,继续说道:“你懂英语的吧?也是学生吧?我正好带着学生证,你要不要看看?”
  舒蕾想想,就缓缓点了点头。男孩摸出了皮夹里的学生证,准备走上前,看见舒蕾下意识地后退,只好微笑着把学生证往前扔去,然后退后了好几步等舒蕾上去捡起来看。
  在舒蕾仔细看着男孩的学生证的时候,男孩在一旁不停地说话:“你看,我是大学学生,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只是在冲浪的时候发现你在画画,等我们都结束了你还在画,就想来看看你到底画的是什么。”
  舒蕾狐疑地看向男孩身上的清爽的装扮,他这一身可不像刚才还下过海的样子。
  男孩发现了舒蕾看向他着装的眼光,就解释道:“我家在那边有个房子,我们冲浪结束就回去换洗了。我猜想你是不是还在画,所以过来看看,谁知道,天啊,你可真厉害,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了啊,居然还在!”
  舒蕾看男孩夸张的耸肩,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是微笑着的彬彬有礼,并不似一般的英国大学生那么张扬,语调里也是刻意的轻松,是为了让她放松吧,舒蕾这样想着,感觉自己的防备也一点一点地消退了。

  她终于开口:“你在我后面多久了?”
  日期:2011-04-11 22:13:02
  舒蕾的开口让男孩愣了一下神,不知是因为那个仍有些敌意的问题还是她标准的伦敦腔。
  “不算太久吧,也就不到一个小时。”
  舒蕾对这个时间有点诧异,随即就放下心来。这么长的时间里,如果男孩真有恶意,早就会有所行动了。舒蕾自嘲地说:“看来是我的警觉性太低了!”
  “不,是我的忍术太高明。”

  舒蕾心想,他看来把我当成日本人了。
  “我是个中国人!”舒蕾强调了一下。看男孩的表情有些不明白的样子,舒蕾继续笑道:“你看过日本女孩有不化妆就敢出门的吗?”
  男孩停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舒蕾口气里的揶揄,第一次笑出了牙齿:“哦,那我应该说是我的功夫太高明了!”
  舒蕾微笑地点头,心里却嘘出了一口气。今天这个状况绝对是她自己的大意,无论英国的治安多么良好,她一个女孩求学在异国他乡,自身的安全也只有自己好好注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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