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2-18 18:45:00
　　一混战
　　刚进医院大门，就见楼下围了一圈人仰着头看着楼上的窗户。洪涛没等陆月空停下车来，随众人的目光向上一望，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一扇窗户大开着，有三个人举着位穿医院工作服的女人，看样子是准备向下扔了。洪涛数了一下楼层，我的奶奶啊，那是八楼，人被扔下来还会有命吗。
　　陆月空车都没停稳，就手拿着个大喇叭向楼上喊话了：“楼上的人听着，我们是110警察，是来给你们解决纠纷的，请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可以向警察反映，但千万不能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请你们立即放下手中的人，请你们立即放下手中的人。”
　　那举着人准备向下扔的病人家属听见警察来了，似乎也有些怕，陆月空的喊话明显起了作用，被举起来的人被放了下来。陆月空悬着的心刚放下来不到一秒，突然见一个男人又站在了窗台上，抱着刚刚被举起来的白衣人向下喊道：“他们弄丢了我的儿子，我不活了，我要和弄丢我儿子的人一起死。”

　　那男人的脚站在窄窄的窗台上，如果身体稍稍向前倾斜一点点，两个人就会掉下来，陆月空手里拿着喇叭，紧张地继续喊道：“请你保持克制，我们过来就是给你们解决问题的，如果真是医院弄丢了你的孩子，警方会帮你把孩子追回来的。”
　　陆月空喊话的时候，洪涛和小王没时间听楼下站着的那些看热闹的人的指指点点，急急忙忙地进楼上了电梯。
　　一出电梯，就见楼道里乱哄哄的，一帮穿着医院工作服的医务人员在楼道的中部正在和一伙农民模样的人争吵着，后边有十来个医务人员向前涌着，楼道的中间位置有一扇门，被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紧紧地把着，几个年轻医生手里举着扫帚，输液架等武器正在和对方僵持着，地上碎了些玻璃渣子，冲在最前边的人似乎的脸上已经挂彩了。

　　见穿着制服的洪涛过来了，楼道里正在争吵的人们主动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来。
　　洪涛和小王走到楼门口，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劫持了三位医务人员在里边，说要把人推下楼去。”说话的女医生三十多岁，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他们医院贩卖儿童，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他们弄丢了，找他们说理，他们欺负我们是农民，还不承认自己的责任。我们是要他们找回孩子来交换他们的人。”守在门口的一位相貌憨厚的农民样的人说。
　　小王转身向楼道一边拥集的医生们喊道：“请你们立即疏散开去，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我们的人还被他们扣押着，马上要出危险了。”刚刚说话的女医生着急地说。
　　“这帮医闹还砸了医院的东西——”
　　“我们的好多人也被他们打伤了！”后边的医生们七嘴八舌地喊开了。
　　洪涛顾不得楼道里的情况，急忙向里走去，病区别的病房的陪人带着好奇在病房门口探着脑袋。进过道门后的第三间病房里站着七八个农民样的男女，两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人正着急地看着窗台上的人。洪涛看了一眼就有些急了，其中一位板着脸，工作服被撕扯得有些不整的女子是蔚小青，洪涛三天前相亲的对象。
　　蔚小青的面容有些呆滞，头发散乱，和另外一位年龄稍大一些的女人一样，脸上挂着泪痕，神情中满是气愤和着急。

　　洪涛现在还顾不得蔚小青的事情，窗台上，一位男子抱着别人一位女医生悬崖立马般地站在上边，情绪很是激动，稍有不慎，两人就会掉下楼去。靠近窗户的几位中年妇女和站在窗台上的男人说着什么，屋子里和站在站台上的人的情绪都不稳定，那位被抱着的女医生闭着眼睛，身体软软的，好象已经不敢挣扎了。
　　洪涛怕自己进屋后让窗台上的男子更加失去理智，忙退了回来，拉住楼道里一位年轻男子问道：“那站在窗台上的事情是谁？”
　　“他是我表弟，媳妇刚生了娃娃，还没看上一眼，就被医院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你们知不知道他那样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两人就掉下去没命了，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洪涛口气严厉地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不知道啊，我那表弟结婚都十多年了，媳妇一直不生，两口子为生娃娃的事情，年年去大医院检查治病，就为治病，外边欠了七八万块钱的债。为生孩子，先是两口子打架，后来和老婆的娘家也没少闹腾，好不容易怀上娃娃，儿子生下来，自己还没见上一面，就被医院的人贩子抱没了，没了孩子，我那表弟还能活得下去吗。”

　　“医院弄丢了孩子，我们会给你们追回来的，但你们现在首先不能再做出出格的事了，你再找个有力气的人过去，把你表弟和他抱着的女医生拉下来。记住，那个女医生一定也要拉下来，否则你们就是杀人，是要吃枪子儿的。”洪涛见患者一方基本上都是一副憨厚的模样，稍稍地吓唬了一下。
　　两位男子进了病房，楼道里医生们还在往这边拥挤，别人外两位身强力壮的男人紧紧守在楼道门口，小王劝说着那些情绪激动的医生们不要向前挤了，有几个年轻医生竟然和小王发生了争吵。
　　洪涛跟在进屋的两位男子后边，在门口见他们成功地把窗台上的两人拉了下来，才松了口气，走进了屋子。
　　“请你们立即放了几位医生，有什么事情可以协商解决。你们可以派几个代表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医院的过错，你们可以走法律途径的，你们这样闹下去，对自己是没好处的。”洪涛有些语气苍白地在乱哄哄的屋子里讲着政策。
　　洪涛进屋后，蔚小青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稍稍上提，做出个嘲弄的表情来。看着蔚小青苍白和面容和脸上梨花带雨般的泪痕，心中感到猛地一阵抽动。蔚小青的头发散乱着，好象被人揪扯过，洪涛虽然感到很是心疼，在这种情形下，他甚至连一个打招呼的表情都没向蔚小青做，以免引起患方家属的误解。
　　“我媳妇刚刚生下娃娃，他们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一眼就给弄没了，我要医院给我赔儿子。”刚刚站在窗台上的男人满脸发红，说话的语气很是激动。洪涛打量了一眼对方，见对方象有四十多岁了，脸上挂满了日晒雨淋的沧桑。

　　“更可气的是，医院弄丢了孩子还不承认，说我妹妹根本就没有生。我妹妹来医院就是生娃娃的，没有生，肚子怎么小下去的。”说话的是位矮胖的四十多岁的女人。
　　刚刚被从窗台上解救下来的女医生和蔚小青及另外一位医生或护士抱成了一团，脸伏在蔚小青的肩上，身体一耸一耸的，似乎在悄悄地哭泣。
　　陆月空进屋了，和洪涛交流了一下眼神，开口说：“孩子丢了，你们可以去报案，你们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是危法的，你们知道不知道。”
　　陆月空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被推上窗台的女医生突然从蔚小青的肩上台起头来说：“根本就没有生孩子，我也没给她接生，怎么会是医院丢了孩子啊，他们是诬陷我们。”
　　女医生的话刚说完，旁边一位中年妇女突然伸手向女医生的头上打去，边打边喊：“我让你这小婊子嘴硬，偷了我们的娃娃还不承认。”
　　那女医生正抬起头脸对着几个警察说话，不提防身边会有人突然动手，脸上立即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把掌。

　　女医生大吼一声，突然发彪，双手毫无章法地向前抓去，边抓边喊：“我不活了，有本事你们把我推下楼去吧。”
　　女医生的双手乱抓功还是有些威力的，刚刚打了女医生的中年妇女被提防对方会还击，脸上被挠了一把，挂了几道指甲印子。那女医生刚刚抓了对方一把，头发就被另一位女人抓住了，那女人一手抓住女医生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一搡，女医生被揪着头发搡到了地上，刚刚被女医生在脸上挠了一把的中年妇女上前一步，对着倒在地上的女医生狠狠地踢了起来。

　　让洪涛跌眼镜的是，蔚小青见女医生挨打，也发起彪来，上前和几位妇女撕扯了起来。蔚小青的身子骨和那几位常年体力劳动的中年妇女是完全不对等的，只几下就被扯住了头发，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巴掌。
　　陆月空和洪涛站在门口，几位女人在靠近窗户的墙角，中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几位面貌憨厚的农民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的前边，让他们进不了身。陆月空和洪涛一声声地喊着“住手”，声音被屋子里乱哄哄的争吵声掩盖了。
　　“住手”的号令一点作用都没起，蔚小青发疯般地和几个女人撕扯着，倒在地上的女医生趁女人们和蔚小青打斗的机会爬了起来，披散着头发，和蔚小青一起加入了轰轰烈烈的打斗之中。
　　蔚小青和女医生妖滴滴的体格，显然不是几位中年妇女的对手，虽然双手双脚近似疯狂地乱踢乱挠着，拳脚功夫一点章法都没有，在打斗中明显处于下风。
　　日期：2011-02-18　19:18:47

　　二激化
　　洪涛和陆月空发急了，拨开了挡在他们前边的男人。当他们接近的时候，蔚小青正一口咬在一位妇女的手背上，那女人的另一只手正在撕扯着蔚小青的嘴角。
　　两人用身体隔开了打斗的女人们，洪涛拉住女人扯着蔚小青嘴角的手命令道：“松手！”
　　蔚小青的嘴角流着血，也不知道是谁的。那女人手上用着的劲缓了缓并没有松开，说：“你让这咬人的小母狗松开牙，我才松手。”
　　见蔚小青娇嫩的脸上被抓了几道指甲印，嘴角好象被扯裂了，感到说不出的心疼，提高声音大声喊道：“都给我松开，你们双方眼里还有我们警察没有？”

　　终于都松开了，蔚小青眼中带着仇恨盯着洪涛，摔出一句：“这就是你们来维持秩序的！”然后把脸冷冷地转向一侧，不再说话了。
　　洪涛感到蔚小青和那女医生很傻，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和人来硬的，不吃大亏才算怪，而另一位医生就比她们精明得多，刚才的打斗中，只抱着肩膀流着眼泪不动手，对方也没和她为难。
　　陆月空和洪涛隔开双方的混战后，那位精明的女医生轻移脚步，远远绕开屋子中间的几位男人，到门口后加快步子向楼道的另一侧跑去。
　　“打死人了，他们当着警察的面在打安欣和蔚小青！”洪涛和陆月空突然听见楼道里一声女人的哭喊。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脚底抹油的那位精明女医生，屋子外边的楼道里经这一喊，立即变得乱哄哄的了。
　　小王怕医生们拥过来，和家属的冲突升级，一直守在病区门口阻挡着群情激愤的医务人员。有几个年轻医生差点和小王发生冲突，多亏有年长点的医生阻挡着，不然那些医生们早就涌过来了。

　　现在楼道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声喊，局面立即失去了控制，一位瘦高的小伙子首先冲向前来，小王要阻挡，被小伙子用力一撞，冲了进去。后边的医生们男男女女也都失去了平时的斯文，向楼道的另一侧冲去，小王被涌动的人流挤向墙角，一点也动弹不了。
　　跑出来的女医生被同事们护送到电梯里去了，涌进去的年轻医生们立即在楼道和病人家属PK了起来，看样子双方这辈子练的最熟练的拳脚功夫都是广播体操，整个混战场面激烈而混乱。那些手持扫把，输液架的医生们，武器在狭窄而敌我混杂的楼道里使展不开，患方也有人手里便着凳子之类的重型武器在楼道里乱抡，让涌进来的医务人员近不了身。

　　于是，手拿扫把等长武器的小伙子们就冲到了前边，和重型武器凳子格斗了起来。
　　听见外边的武装升级了，陆月空和洪涛忙护送屋内的两位女医生向外走，当洪涛伸手要扶一把蔚小青的时候，蔚小青一只手一抡，脸上满是嫌恶的神态，不让洪涛挨自己。那位叫安欣的女医生一只胳膊被陆月空托着，一拐一瘸地向门外走去。
　　蔚小青脸上对自己的嫌恶神态让洪涛感到有些难受，他和陆月空身体向外边，把安欣和蔚小青夹在中间出了房门。
　　楼道里的混战正在进行着，陆月空只恨上来的时候没把警车上的扩音喇叭带上来，只好把自己的嗓音提高到极致大声喊：“都住手，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两位医生已经出来了，希望大家都保持克制，有什么事情可以协商解决，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些男女医生们见安欣和蔚小青出了房门，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对方手里拿着凳子的，也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楼道里的医务人员见安欣和蔚小青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身上挂着彩，特别是安欣走路一瘸一拐的，都静静地立在楼道两侧，脸上几乎都是一种肃穆的神情。

　　楼道里自动闪开了条道路，那些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男男女女都靠墙而立，向缓缓走过来的安欣和蔚小青行着注目礼。跟在两人身后的洪涛从一个个医务人员的脸上读到的是委屈和愤怒。有几个年轻人冷冷地盯着洪涛，眼睛里射出锥子一样的寒光。
　　洪涛觉得这些医生们太不可理喻，自己是接到医院报案后来维持秩序的，到现场后因为蔚小青的关系，在心底里是有些偏袒医院一方的。刚刚在屋子里，本来矛盾已经缓和了，那位叫安欣的女医生突然说人家根本就没有生孩子，又把矛盾升级了。估计她被对方举到窗台上要扔下去，也是因为弄丢了患者的孩子又死不承认才惹怒对方的。

　　看见蔚小青在自己面前挨打，洪涛的心里很难受，可是当时自己离她太远，又是来维持秩序的，不能对挡着自己的几个患方家属使以拳脚。但和陆月空还是很快地上前拉开了几个对打的女人的，可是，三天前对自己态度还不错的蔚小青为什么突然间对自己满是嫌恶的神态呢？
　　“严惩医闹，维护医院正常秩序！”过道里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过道两边几十人跟着同时喊了起来。
　　洪涛和陆月空护送着两位受伤的女医生已经走到快到电梯口了，那些喊着呺的医务人员突然一步步向他们逼了过来。
　　陆月空似乎对医生们的行为感到有些生气了，立即停住脚步，板着脸示意对方安静，然后大声说道：“现在我们对情况一点都还没弄明白，请大家给我们点时间调查好不好，如果在事件中医院没有责任，纯粹是对方胡闹，我们肯定是要严惩凶手的。但是，如果医院方面的责任有过错，我想法律也不会放过的。”
　　“这么说来，他们砸了我们的医疗器材，打伤了医生护士就白打了？”洪涛认得说话的是他们进楼后第一个跟他们说话的那位嗓音有些嘶哑的女医生。
　　“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白打白砸的事情，可是在这次冲突中，难道你们医院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小王刚刚被冲向前的医生们推搡着，受了不少委屈，没好气地开口说。

　　日期：2011-02-18　20:46:13
　　三调查
　　“请这位警察同志把话说明白一点，医闹打砸医院，劫持医务人员，我们有什么责任了？”冲击楼道时走在最前边的高瘦年轻医生挡在了小王面前，口气中带着挑衅。
　　“你们弄丢了人家的孩子，人家家属问你们要孩子，你们却死不承认自己的过失，难道不是责任了。”小王毫不示弱地说道。
　　那小伙子刚刚还气势汹汹地挑衅着，听小王说起丢孩子的事情，顿时没了气焰，半张着嘴，话却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半晌才说：“就算丢了孩子，他们应该报案，医院该负什么责任付什么责任就是了，可他们这样打砸医院，扰乱医疗秩序，打骂侮辱医务人员，你们就不管不问了？”
　　看样子这小伙子是个认死理的主，陆月空转身面向着他冷冷地说：“据我所见，在这次冲突中，双方人员都有受伤的，我觉得不能用对方殴打医务人员来下定论吧，小伙子，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会把事情查明白，给双方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他们那么多人非法抵押三位女性医务人员，难道你们就没看到？要把人抬起来从八楼扔下去，你们没有看到？好，你们说双方都受了伤，那可以进行伤情鉴定，看看到底是哪一方受伤严惩些。”小伙子继续和陆月空纠缠着。
　　一旁的小王“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做伤情鉴定，谁还鉴定得过你们医生，那些不都出在你们的手里么，呵呵。”
　　听小王这么一说，小伙子和身边的几个医生们都不愿意了，一下子又把三位警察围了个半圆。
　　“林枫，别跟他们费口舌了，人家是人民的警察，不是医院的保安，肯定是要向人民群众说话的。你过来，扶我去拍个片子吧。”走到电梯口的蔚小青向那小伙子喊道。

　　林枫不再和警察抬杠了，过去扶住了蔚小青的胳膊，蔚小青走起路来也不太利索，腿上好象也受了伤，被林枫扶住后，身体半倚在林枫的身上。洪涛见两人亲密的情形，本来黑着的面孔，顿时变得有些绿了。
　　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三位没穿白色工作服，象是医院领导的人。安欣被一位女同事扶着，三人走出电梯后，看看挂着彩的安欣和蔚小青，其中一位问道：“你们的伤不要紧吧，快去相关科室检查一下。”
　　安欣和蔚小青的脸上一片漠然，分别被扶着进了电梯。
　　三人中的中年胖子和陆月空认识，远远地打着招呼：“陆警官啊，不好意思，医院的事情又麻烦你们了，辛苦了辛苦了。”边说边走向前来，伸出了手来。
　　胖子一边和陆月空握着手一边介绍道：“这是我们医院的陆晴川院长，呵呵，和陆警官是本家的。这是医院的副院长武全友，武院长是主管医院的业务的。”
　　陆月空并没有向几位医院的领导介绍洪涛和小王，和两位院长握过手后问胖子道：“黄科长，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院方可得给我们交个底啊。”

　　黄科长擦了把汗，有些尴尬地回答：“事情出的太突然，出事后昨晚值班的几位医务人员就被患者家属扣住了，我们也还没来得急了解情况。”
　　“听说是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在医院弄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得立案了。”
　　黄科长再次再了一把汗说：“可能是我们的安全工作没做到位，刚出生的新生儿被人偷走了，还请警方出面帮我们找回孩子，好给患方一个交待。在这事情上，我们医院是有责任的。这儿说话不方便，走去我办公室慢慢了解情况吧。”
　　“这样吧，麻烦医院找间房子，我们要分头和患方和相关医务人员交谈了解情况。”陆月空说道。
　　“还是去我们的行政楼我的办公室吧，需要谈话的人员，让过去就行了。”站在旁边的副院长武全友说。
　　几位医院的领导上楼后，医务人员都陆续散去了，走廊里一些护士推着治疗车去给病人做治疗了。楼道另一边的病房门口，有些病人家属好奇地向几人说话的楼梯口张望。而刚刚闹事地患方人员更是有些不安地盯着和医院领导交谈的几位警察。
　　“我觉得最好就在这病区找个安静点的房子，在这儿找患方的人了解情况方便些。还请你们把刚刚下楼的三位女医生叫过来，我们要向她们了解情况的。”
　　“这样也好，这层楼也只有林主任的办公室比较适合了。黄主任，你去找找林主任，说警察要借用一下她的办公室。”上楼后一直没开口的陆院长说。
　　妇产科主任林慕雅就是刚刚那位声音的些嘶哑的女医生，洪涛觉得这位女医生给人一种泼辣干练的印象。
　　进林主任办公室后，几个人还没坐下来，林慕雅首先开口说道：“我有话要说，如果真是在医院孩子被人抱走了，那应该是刑事案件，不是由于医院的治疗失误引起的什么纠纷。但患方家属这样打砸医院，还要把安欣从八楼的窗子上往下推，这都是什么性质？我们在医院上班，人生安全一点保障都没有了，还上什么班啊？孩子丢了，可以追查是在什么环节弄丢的，然后顺藤摸瓜找回孩子才是正事。昨晚当班的几们医务人员，因为别的病人的手术和分娩，都是一夜没合眼的，今天刚刚上班，就被他们这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么折磨。这样下去，医院所有辛辛苦苦上班的一线人员都会感到心寒的。”

　　陆月空处理过大大小小不少的冲突事件，他知道人一旦失去理智了，什么过激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他真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稍稍晚上一步，那位叫安欣的女医生真的被从八楼的窗子扔下去会怎么样。
　　既然林主任在跟前，陆月空就决定先跟林主任了解一下她所知道的情况，医院的三位领导稳稳地坐在那儿没有走开的意思，陆月空不得不转头对黄科长说：“两位院长，黄科长，我们现在要跟林主任了解点情况，你们还是先去忙医院的事去吧。”
　　“好的，你们辛苦了，过会儿了解完情况，请和我们去吃个便饭。”黄科长点头哈腰的说。
　　“陆警官，了解医院发生的事情，免不了会有一些专业性的东西的，我们医院能不能留一个人列席？放心，我们不会打扰正常的问询的，只是在牵扯到专业问题的时候作出些解释。”陆晴川院长提议道。
　　日期：2011-02-19　13:57:01

　　四 问询（一）
　　“这个，不是很必要吧？这次冲突的关键问题是孩子的去向，这个应该不会涉及多少医学知识吧？”陆月空拒绝道。
　　“组长，医院的事情多少都会涉及些专业问题的，就算孩子丢了，医院应该也有住院及生孩子的记录的，这些东西我们是看不懂的，还有医生们写的字大多都不好认，我觉得医院里留一个人协助调查是有必要的。”洪涛在旁边提议。
　　“那好吧，你们留下一个懂业务的协助调查吧。但是，在我们问询的过程中，不能开口诱导被问询者。只有涉及专业知识时才能开口，怎么样？”
　　医院的三位领导交换了一下眼神，陆院长说：“那就让武院长留下来协助调查吧。武院长虽然是干内科出身，他统管的是医院的业务，相关业务上的事情你们可以听他给些解释。”说完话，和黄科长走出了办公室。
　　小王做着笔录，陆月空让林主任坐在对面开始了调查。作为警方的调查，性名，性别，年龄，职务等一般项目是少不了的。这些问完后才进入话题，问道：“林主任，请你先介绍一下今天和医院发生纠纷的病人的情况。”
　　“病人大概是昨晚三点多入的院，我们当时有手术，我已经进手术室了，是葛医生收病人入院的。病人入院时的情况是轻微的腹痛，来医院待产的。葛医生给病人办理好入院手续后就进手术室跟我上手术了。手术是我带着葛医生，还有轮转医生蔚小青三人做的。下手术后已经四点半了，葛医生值班，蔚小青留下来协助葛医生处理术后病人。手术结束后我就回去休息了。”

　　“这么说，医院昨天晚上，的确收住了位肚子疼待产的病人？”陆月空继续问道。
　　“是的，因为我当时已经进了手术室，没见到病人。下手术后我曾问过护理站和产房，病区病人有没有事，都回答说没什么，我才回去休息的。病人的具体情况，可以调病历出来的。”
　　“现在病历在什么地方？”
　　“今天早上八点半左右，产妇家属要求看看昨晚生下来的孩子，产房回答说二十三床根本就没有生，哪来的孩子啊，于是矛盾激化。对方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把病历抢走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毁了相关的记录。”